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过走起路来却依旧利落。

站在弟弟身前，南寻霜问道，“怀玉，你是真的想出家吗？”

“是。”

“今后不吃肉不喝酒？”

“是。”

“老婆也不娶了？”

含笑点头，南怀玉道，“当然。”

蹭！

寒剑出鞘，一道冷光闪过。

呼啦一下，南怀玉的裤腰带开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南怀玉又复归常态。

“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尘缘未了。”不动声色的提起裤子站起身，南怀玉冲着圆空和尚道，“请师兄即刻帮我们收拾行李，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山。”

圆空老和尚的眼皮子跳了跳，“师弟方才说的……”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南怀玉念道，“我可能不是做和尚的材料吧。”

圆空挽留道，“怎么会，师弟这等悟性若是都不适合做和尚，那枯禅山上下便没有人适合做和尚了。阿弥陀佛，师弟坚持本心便可，不要被外物所干涉。”

见到老和尚在打自家弟弟的鬼主意，南可容急忙将他往自个儿身后一藏，脸上堆着笑说道，“圆空大师，您也看见了，这明明是怀玉自己的决定，怎么是被外物所干涉呢？”

“不是被外物所干涉，而是我实在是与佛无缘。”南怀玉的眼中满是悲伤，“我心向佛，奈何佛不容我。”

圆空讶异道，“此话从何说起啊？我佛慈悲，渡世间苍生，怎么会容不下你。师弟想下山，下山便是，老衲也不是非要拦你。缘何要说这些胡话？”

“这可不是胡话。”南怀玉双手合十，目光澄澈道，“师兄岂不闻，佛语有云，南无阿弥陀佛。”

……

枯禅山下，一众僧人聚在山脚处，他们正在为南家四姐弟送行。

方丈圆空双手合十，微笑念道，“阿弥陀佛，本以为师弟此来，至少三五年才能出山，没想到短短数日便要离别。欸，梦言师叔之前还一直念叨着你，说想和你彻夜畅谈佛法，看来只有等到下次了。只是，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梦言和尚在破障洞里把头摔破了，只是仗着一身修为，只是昏迷了片刻，性命倒是无虞。

再加上江南十三快刀都随着南怀玉进了除魔窟，圆空等人也及时赶回，兼有南可容的治疗，所以老和尚痊愈的也很快。

本来他也想着来为南怀玉送送行的，只是碍于无法离开破障洞，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这样也好，南怀玉要是见到了他，那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想到自己曾在藏经阁中将《业孽修罗刀》拿走，南怀玉临别前不忘嫁祸一手。

“师兄，那日前来行凶的，除了江南十三快刀和珈叶之外，九宫八卦门的厉青松也在其中。”用心险恶，南怀玉道，“我阻他不能，只得任由他将《业孽修罗刀》抢夺，不知师兄可曾追回？”

“九宫八卦门也在其中？”圆空和尚微微点头道，“那就怪不得了。那日里，逃脱的除却珈叶外，还有江南十三快刀的老九王巡。如若真像师弟所说，那王巡应当是厉青松假扮的？”

沉吟了一阵，圆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转而说道，“此事老衲记下了，至于《业孽修罗刀》丢失之事，师弟倒也不必苛责己身。那本刀法，本就是老衲故意放在藏经阁中的，厉青松将其拿走倒也未必是件坏事。”

“故意放在藏经阁的？”南怀玉愣道，“难道还有不放在藏经阁的功法？”

“当然是有的了。”老和尚道，“藏经阁内摆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武功，寺内的僧人尽可修炼，至于本寺绝学，怎么可能大大咧咧的摆在外头？”

南怀玉听得有些懵，“业孽修罗刀都不算是绝学吗？”

“业孽修罗刀自然算是绝学，但却不必保密。”圆空一脸的平淡，“寺内僧人若是想学，大可去学，老衲非但不阻拦，反倒是要鼓励。梦言师叔好久之前就和我说待在破障洞太过无聊，想要寻个伴儿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没什么毛病，可话语背后透露的含义却让南怀玉汗毛倒立。

面前这位看着和眉善目的老秃驴，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狠毒啊！

怪不得不藏呢，他是巴不得有僧人炼了，然后立马押解前往破障洞。

这样，梦言禅师也算是后继有人，如此一来，又能保枯禅寺数十年的太平。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南怀玉僵硬笑道，“这样啊……那师兄是不打算追回《业孽修罗刀》了吗？”

“追还是要追的。”圆空眼中闪过一道和善之色，“我观九宫八卦门的厉施主佛性上佳，有意收其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