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当初就不该相信零这家伙。”空气中涌入的风灵力让一多少有了些力气，稍微恢复了一下后，恶狠狠的自语道。
不过说这么多也没用了，零被卓凡一拳打穿了胸口，直直从北山山巅上摔了下去，恐怕现在连尸骨都碎掉了。
“和死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眼下还是先想想回去后怎么向首领交代吧。”一的心里是这么想的，直到她看到那个不喜欢戴面具的熟悉男人，从树林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太好了，一你也逃出来了，我刚才可是担心了好久呢。”零先生笑眯眯的说道，胸口那本该被破出一个大洞的位置不知为何已然痊愈，残破的上衣绑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上去颇为潇洒。
“零……你还活着？”一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之前从东天洲搜刮了一颗蛙神丹，本来还打算哪天献给首领，没想到居然用来救自己的命了。”零先生摊了摊手，说道。
还有一点，零先生没有告诉一， 他的心海天生长的比常人更靠下几分，因此卓凡那一拳虽是重伤了他的肉体，但却并没有伤及根本。
“先别闲谈了，快带我离开这里，计划失败了不要紧，至少我们两个的命保住了。”虽然心里很想和零先生好好算账，但眼下情况紧急，一也顾不得质问零先生的失败，表面无谓的说道。
“失败？谁说我的计划失败了？”零先生慢步走到了一的身边，捏住了她有些尖锐的下巴，轻声道。
“到现在为止，我的计划可都成功的很啊。”话音落下，零先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缓缓推入了一的胸口。
…………
“所以说，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大聚集地了？”沟壑中，凤素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那张程月寒从安和村带出来的地图。
“嗯，我们对于狱天洲的了解还是太少，在这个人口相对较多的聚集地里说不定能获得足够的情报。”程月寒耐心的解释道。
方才他翻了翻那三个壮汉的空间戒指，找出了一堆中低阶的晶石，看来狱天洲内外至少在语言和货币上一致，省去了程月寒很多麻烦。
“只是，那里修士的实力，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必须得低调行事。”有了安和村的前车之鉴，程月寒自然不会对狱天洲内部的法度秩序有什么期待，若是不小心惹上什么强大的住民，随时都要做好跑路的准备。
“放心吧，你可是晓晓的恩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会保护你的。”凤素起身拍了拍程月寒的肩膀，自信道。
…………
“噗！”一一口鲜血吐在了面具内，在拼命逃离北山之后，她本就已经是接近灯枯油尽的状态，根本无力阻止零先生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灵器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海，体内残存的灵力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般迅速消散殆尽。
今日，她就算侥幸不死，也只能以一个废人的身份度过余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笑着将她的面具摘了下来。
“想必，你肯定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吧？”零先生注视着那双写满了愤怒和不解的金色眸子，温和的语气仍是那样亲切，就好像二人是多年的挚友一般。
“为什么？”一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零先生走到一的身边，从她衣袍的内侧拿出了那张户龙的手信。
“这上边，只写了让我们听你指挥一事，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理由说服了首领，但潜入冰神宫这种事，绝对不是他的性子能做出的决策。”
言语间，零先生捏着一下巴的手，力度又大了一些：
“我可是听说，首领有意离开锦衣卫前往另一近卫，而下一任的首领之位，会在我们两人之间产生。”
“就为了这？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你牺牲了卫天门的据点！谋害我和毒尊？零，你这是背叛！”心海溃散的无力感已经逐渐席卷全身，但一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怒吼道。
“背叛？哪里会来的背叛？锦衣卫一队队长在零号献策后，主使以卫天门为饵，谋求殿下指骨的计划失败，和毒尊一同死在了天宫，而侥幸存活下来的零，则会回到古天洲，在接受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后，接任锦衣卫统领之位。”零先生将匕首从一的胸口抽了出来，细细的用地上的落叶擦净了上边的血迹。
“狱天洲边境那个大洞，是我动的手，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触及灰幕的核心，闯进去的那人，不过是我一个天灾境的手下而已……卓凡，我早就调查过这个人的生平资料，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破狱天洲的壁障，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北山上，你没有感受到卓凡的气息，也是我出手扰乱了你的感知，只是可惜，你居然还逃了出来，只能让我亲自动手了。”零先生缓缓说道。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但看着一那双眸子，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
诚然，这个计划的漏洞很大，有许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但正如零先生了解卓凡一般，他对自己的同僚一也是相当了解的。
零先生知道一是一个非常莽撞的人，也知道一虽然看不上他的性格，但对他的智计和谋划都是信任的。
“抱歉。”零先生面色复杂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然失去生机的一，轻轻替她合上了仍不肯瞑目的双眼。
“一切，为了我族复兴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