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瀑布后的山洞后,蒲宫与古风月回到怀木林中。

天空依旧灰暗无比,下着不大不小的雨,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湿润的草泥地的香气,闻上去颇为清香。

蒲宫脚下踏着平缓的步,一边好奇地内观自己体内那颗纯白果实,一边感受着经脉内流转的真气,暗叹惊奇。

他能够分明地感受到自己觉醒过后,真气总量上涨了不止一个档次,更别说那寻常真气根本比不了的高纯度真气。

蒲宫决定给自个儿的真气起个名字。

此真气**而又醇厚,虽纤细却有着极其蛮横的威力,便称之为混元真气便是。

尽管听上去有些傻乎乎的,但在蒲宫这个年纪,总是会有些莫名的幻想。

混元真气,混元真气~

在这般真气的运转下,蒲宫觉着自身有种使不完的力气,随意地挥出几拳,拳风便足以令眼前下坠的雨滴击得溃散。

他满意地点点头,而古风月在旁看着,也露出欣慰的笑意。

这一大一小,一师一徒便优哉游哉地行走在这怀木林间,古风月甚至还刻意放慢了些步伐,毕竟像是今日这般能与蒲宫单独游玩的日子,可是尤为珍贵的。

蒲宫笑着向古风月显摆自己体内的混元真气,令其凝结在指尖,一会儿形成鞭子的形状,一会儿又变成巴掌大小的长刀,变来变去,蒲宫倒是对此乐在其中。

古风月则是暗自称奇,那颗白色果实作为蒲宫的灵根,着实有些不凡之处,像是这般精准地控制真气,便不是寻常的纳灵境修士所能做到的。

这走了一路,也聊了一路,古风月的心情便是越来越好。

也不知上一次和宫儿这般自在地游玩是在什么时候了。

念及此,古风月心头突然有些落寞。

一想到以后蒲宫要下山历练,去远方磨练自身的场景,他便莫名地有些舍不得,甚至还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疼——因为她又想到,万一以后宫儿外出回来,带了个女修士,说那是他的道侣该怎么办?

啧。

走在古风月的蒲宫突然听闻一声恼怒的咋舌,便奇怪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古风月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怎么了?”古风月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是自己听错了吧?

蒲宫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嗯~”

古风月微微一笑,但其眼底已然布满了尤为凶狠阴暗的光。

道侣?

不存在的。

宫儿永远只能是自己的宫儿,哪个不要脸的女修士敢和自己抢?

古风月眼底赫然乍现出一缕杀意滔天的寒光,捏着黑纸伞的手背更是暴起层层青筋。

敢和她抢宫儿的女修士——都得死。

此刻。

对此全然不知的蒲宫仍心情大好地向着云天宗的山门走去。

只是这才刚出了怀木林,走了没几步,蒲宫便看到了颇为古怪的一幕。

“大师傅,你看……”

“嗯?”

古风月收起了杀心,将视线投射向蒲宫所指的方向。

只见云天宗的山门下,此时此刻,一名素衣男子正默默地盘坐在一袭白纸上,好似那白纸便是他的床铺似的,由于此刻又下着雨,他将一把油纸伞插在旁侧的地上,用来避雨。

此人,古风月认识,蒲宫也认识。

正是先前来过此地,求过古风月回兰疆国的那位兰疆国国师——张厉天。

他居然还在这里。

古风月脸上闪过不耐之色,但旋即又想不久前出世的那只天妖,心下对于兰疆国国师所要说的话语,已然有了些许预感。

怎么想也都和那群老家伙脱不开关系。

她冷哼一声,正打算上前让张厉天打消那门心思之时,却见到自家山门的台阶上,正有约莫千把油纸伞密密麻麻地堆砌在一起。

上千道人影走在云天宗的台阶上,在几道身影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踏上云天宗的山门。

古风月一眼望去,便对这些持伞之人的身份有所了然,眼中闪过几缕不屑。

没想到那序澜宗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明明都让顾黄泉去警告了,他们却还是亲自上门。

看来还是他们云天宗安逸得太久,都被人当成是软柿子捏了。

“宫儿,随为师上去。”

“嗯……”蒲宫点了点头,接着便与古风月一同走过张厉天身边。

他看到这位兰疆国国师尊敬地向着古风月行了个尊者大礼,而古风月对此则是漠然无视,踏着慢步,一步一步地走上山门。

张厉天却也不做反应,似乎本就没有奢望古风月现在就会答应自己,便继续盘坐在山门前,坐在伞下,身躯犹如一座山岳般沉稳不动。

“大师傅,国师他这样求你了,你真的不考虑回去吗?”

“不回去。”

古风月摇了摇头,哪怕是蒲宫出言劝说,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眼中始终布满了坚决,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

“兰疆国,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她拽了拽蒲宫的手,语气冷冽了几分,与这场冰冷的雨相衬:“走吧,宫儿。”

“随为师上去看看,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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