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泽 七 奏”嗒嗒嗒,黑板上赫然地写上了这四个字,站在它身旁的就是那个曾将悠朴逼得精神恍惚的黑色系古怪女生,黑泽七奏。
“大家好,我是黑泽七奏。”并不热情的介绍搭配牵强的一笑带过了这个环节。不过大家并不在意这一点吧,因为每年都会有她这样的过渡生在这里逗留一年然后再不告而别。
所以,没什么好在乎的。
“嗯…黑泽….是黑泽…..”悠朴低声重复着七奏古怪的姓氏,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曾经。她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这个过渡生,总有些说不出的似曾相识,但隐隐约约,怎么也说不上来她哪里不对劲,“嗯….难道….在死之前认识的?”
午饭时分,千佑和悠朴像往常一样,在食堂等待着琉璃和明赫。但今天有一点很奇怪,原本多话活泼的悠朴就像进入了待机状态,竟然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如果太阳没从西边出来,那肯定是原来脱离地球轨道了。
“你怎么了啊?”肯定是因为七奏的缘故吧,从早上开始这丫头就老是无故消沉。千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所以凑上去,小小的关心了一下。另一方面,也许能从这丫头嘴里套出点什么话也说不定呢。
但悠朴并没有回答,一直低着头,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哎,果然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
就在此时,七奏突然出现在了悠朴的身边,并就着她右边的座位,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她慢慢地将饭盒打开,拔出筷子就开始不断地扒饭,丝毫没有理会身边千佑和悠朴。
看来她知道,先开口的一定是悠朴,自己只要等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而千佑则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纯黑色神秘女生,除了名字之外,她对他而言这的是一张白纸呢。
“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呢”,七奏肯定打心底里不爽这个多事的男人。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地扒饭,表情淡然,和悠朴凝重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黑泽七奏,你到底是什么人!”尽管千佑提高了音量,但对于七奏来说这就像耳旁风一样,没有任何影响。
“可恶,你……”
“你是幽灵枪手,没错吧。”突然,悠朴开口了。经过了一番沉思的她终于想到了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份。没错,她们的确是见过的。“背叛下界,并带走黑众武之一幽灵枪的黑泽家族的人,没有错吧。”悠朴站起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七奏,用曾经像七奏“问候”她时的语气说道。
七奏如同被石化一般,动作生硬地停止了。看来是被戳到痛处了,或者是要害之类的。
当然悠朴这突然的举动不仅将七奏怔住了,还吓到了一旁的千佑。好像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啊,这是怎么回事。
“承认啊,黑泽家的!”悠朴穷追不舍,似乎七奏不开口回应她是不会甘心的。
但不知何时,一把诡异莫测的漆黑色手枪已经生生地顶在了悠朴的额头之上,冰冷的枪口渗透着寒意至她的身体,杀气从持枪人的手中毫不保留的溢出,溢满了这把已经上了膛的凶枪。
“闭上你的嘴。”七奏的气场完全改变了。从原来的一声不响,一个劲扒饭的乖巧安静变成了现在杀气逼人,犹如一个杀手褪去原有的伪装,披上大衣,开始自己绝妙的杀人之夜。真可惜,没有一副墨镜作陪。
“那么你就是承认了,对吧。”悠朴并没有畏惧,并且毫不示弱。也许因为是死神的不死不躯,或者是她早已料到七奏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就做好了准备。
“黑泽家….黑泽家族的人不是叛徒!”七奏正了正手枪,把枪口牢牢地对准了悠朴的正额,将自己心中的愤怒毫不保留地作了个诠释。即使只用了简单的语言和动作。
“曾经偷走妖持,背信弃义的不正是黑泽成吗?他应该是你的父亲吧。”眼神不断变得凌厉的两人对视着,如果谁一松懈,可能就会在这场交锋中落败。
“我说了…..我们家族不是……”
“那就要一直背负着‘叛徒’的罪名,活下去吗?”一直被七奏看作“多管闲事的家伙”的千佑突然开口了,“如果不想被当做叛徒,就应该去了断它!而不应该去指责那些告诉你事实的人!”
这些话瞬间让七奏怔住了,连原本握紧手枪的右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看来这“多管闲事的家伙”也能说出一两句好话呢。起码在这里,这算是一句好话。
(千佑:……你什么意思吗你)
“你……”七奏的头低了下来,手上的黑色手枪的枪口一垂,从悠朴的额前落了下来。紧接着,那枪如同鬼魅流苏般,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它出现时那样,无声无息。“你说得对,确实,确实应该作个了断了。”
冷静下来的七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用依旧锐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还保持在“凌厉眼神”状态下的悠朴,转身离开了食堂。
“笨蛋!”突然,悠朴生气地看着千佑,右手分明是要掏出妖持准备砍下面前这个畜生的左臂,“谁让你怂恿她的啊!她这回肯定要去下界杀了断言者了!”
“啊…..啊咧?断言者?”很显然这件事情会变得严重,但千佑知道必须保持镇静。要镇静,镇静,这丫头可在临界点上了,一不小心那把锋利的太刀可又要往左臂砍来了。
“所谓断言者,是在下界下结论的人,当然,这种人是不受限制的。如果断言者说的话变成了‘可信之言’,那么被下结论的一方就会一直背负着断言者所下的结论,无法开脱。”悠朴一手插腰,一手指指点点,就像一个老师诲人不倦地教导着学生,“如果背负者将断言者杀死,那么,‘可信之言’不攻自破。所以在下界,一般只有强大的人才敢做这种事,否则如果被更强大的人杀死,那可得不偿失了。”
千佑思索了一会儿,细细回味了一下悠朴老师的指导,右手抱拳敲击左手心,“原来如此,那么说来,那个给黑泽家下结论的断言者是谁呢?”
“我爷爷,下冥原和。”
“啊咧!那你爷爷不是惨了!”
“即使他还在也不可能怕那种小姑娘的,更何况他几年前就转世了。”悠朴真是完全不担心啊,果然断言者对于她而言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吗?
“嗯…..”千佑肯定是很爱罗丹的思想者啊,老摆那个石头人的pose做什么?“那么也就是说,可信之言已经被打破了对吧。”
“正解。”
“那么说来,”千佑的眼神突然变得异样起来,眯着眼睛不知道为了什么,“你刚说的那些话岂不是让你……”
真白痴啊真白痴,刚刚还一副悠哉样子的悠朴此刻眉头紧皱,发现事情不妙了,“这…..这个……”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你了,只是你发现太晚了。当局者迷啊,面对事实吧。
“那么…..她要杀的人岂不是——”
“是你!”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