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很残暴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些残暴的，具体体现在惩罚过度方面。
但这种残暴是否只是为了彰显一国之主的威严呢？
现在主人的话，我并不觉得残忍。
自从上次主人惩罚我过后，就没有再对我露出那种看陌生人的冰冷表情了。
走近主人，稍微了解主人之后，我才发现不能太片面地看待主人，一个人应该是立体的不是吗？
温暖的触感残存在头顶上，并不残忍，反而还有点温柔。
“就算是残忍，也不可能不明不白地残忍吧，是在对方犯错的前提下。主人的残忍，是有有原因的。”
“嗯。所以你知道我该怎么处理维娜莱斯了吗？”
“当然是要杀了她。”
然而话音刚落，主人就摇头微微笑了笑。
“你觉得诺拉会忍心让维娜莱斯死掉吗？到时候死掉的不仅是维娜莱斯。懂了吗？”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到时候诺拉可能会拼命保维娜莱斯。
“主人你要放过维娜莱斯吗？”
“嗯，因为诺拉对我们有用，维娜莱斯那是为了稳定我的权力而废用她，有实力的诺拉还是要好好听我的吩咐比较好，毕竟比诺拉强的人可不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可以接受。
看着主人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样子，我也没多再抱怨什么，毕竟被害人都没意见了，我再生闷气也没用。
确实也不能太盲目依靠我的力量，放维娜莱斯一条活路也是为了留住诺拉，诺拉在战场上也是能当人头收割机的。
主人既然能这么冷静理智，真的会以私人仇恨为理由攻打人类王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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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传言主人给维娜莱斯留一条命了。
在府中闲逛的时候又遇到了露米娅，想转头就走，然而露米娅看到我就跑过来跟我打招呼了。
“伊洛蒂亚，你听说了魔王大人放过维娜莱斯将军了吗？”
面对面站着露米娅的表情含着喜悦。
“知道。”
而且还是主人亲口跟我说的。
“真是多亏了希斯瑞莉亚将军啊。”
“什么？”
我对露米娅的话有些疑惑，什么叫多亏了希斯瑞莉亚将军。
“就是是希斯瑞莉亚请求魔王大人再给维娜莱斯将军一个机会啊，然后成功了。有时候我想希斯瑞莉亚将军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跟这么残暴的魔王走得这么近，还不发生冲突呢。”
且不说后面那句话。
“怎么可能是希斯瑞莉亚劝的，这明明是主人自己做的决定。”
但露米娅只是笑着摆摆手。
“伊洛蒂亚你别开玩笑了，像魔王大人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仁慈地甘愿放过维娜莱斯，我都听希斯瑞莉亚将军亲口说了是她劝魔王大人的。”
“不是吧？”
“就是这样啦，嘿嘿，能在希斯瑞莉亚将军手下工作真是我的莫大荣幸，只不过我有点可惜希斯瑞莉亚将军没有劝得动魔王大人关于国家制度的事。”
看着露米娅笑嘻嘻的样子，我却有点站不住了。
“再见露米娅，有空再聊。”
“诶诶？有什么急事吗？好吧，再见。”
身后响起露米娅的道别声。
我直奔希斯瑞莉亚平时工作的地方。
是在城主府的前部分，有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是紧闭着的，我估计主人也在里面。他们在开会，是在门口站岗的士兵告诉我的。
我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头离去。
还是不打扰希斯瑞莉亚工作了，等晚上她有空我再去找她吧。
夜幕降临，伴随着主人的房门吱呀地响，我踏出了自己的房间。
主人回来也就代表希斯瑞莉亚收工了。
前往希斯瑞莉亚所住的地方，路过的士兵都跟我打招呼了，我都用主人式的冷漠回应他们一个嗯字。
敲门
没过多久希斯瑞莉亚便开门了。
依旧是面带着优雅的微笑，对我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伊洛蒂亚，晚上好啊。”
本来急匆匆的我也被希斯瑞莉亚的从容感染了，笨拙地回了希斯瑞莉亚一句晚上好。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点走走进希斯瑞莉亚的房间。
房间顶上的宝石发出白色的光芒充斥着整间房，窗户都是紧闭的，与府中大部分房间一样，房子的中间有一张桌子。
“坐。”
我拉开了桌子底下的椅子，希斯瑞莉亚等我坐下后才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其实我的地位还挺高的吧？
除了主人，所有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不过也不排除这是因为希斯瑞莉亚有礼貌，修养好。
希斯瑞莉亚亲自为我倒茶水，看着茶水冒出热腾腾的水汽，是在我来之前就泡好的。
“是魔王的事吗？”
我双手捧着茶杯，点了点头，除了主人的事我想我们的共同话题根本没有多少。
抬头看到希斯瑞莉亚淡淡的优雅笑容，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维娜莱斯的事，真的是你劝主人吗？”
我只是为主人感到深深的不值，功劳都归到希斯瑞莉亚身上了，到头来主人在众人眼中还是残暴的模样。
但看着希斯瑞莉亚和蔼的面容，我又生不出闷气了，在希斯瑞莉亚面前莫名的会有一种可以耐下心来的感觉。
“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为什么府中传的不一样？”
“因为是芙托丽尔命令我这么做的，把放过维娜莱斯这个功劳安在我身上。”
“为什么？”
这个结果我更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主人要把这件事的决定甩给希斯瑞莉亚，她自己却背着残暴的锅。
然而希斯瑞莉亚还是从容不迫地回答我。
“你觉得一旦外面传魔王大人竟然会这么仁慈地放过刺杀她的人会怎样？”
摇头。
“你也知道了吧，很多人其实对芙托丽尔的统治不满，但又害怕反叛被抓获后所受的严刑。当魔王不再残忍，威慑力也会大大降低，许多对魔王抱有不满之心的人就可能策划反叛。外面传言是我苦心劝说魔王才给维娜莱斯一条生路的话，魔王残忍这个事实依旧没有改变。而如果有人再犯错了想要魔王宽恕，唯一一条途径就是作为魔王最为亲近的心腹的我，去请求。但是我虽然好说话，巴结我可是非常难的。懂了吗？”
“嗯。”
原来是这样，其中还包含这么多东西。
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感觉我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还被自己的情绪搞得团团转。
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大局观，总是被情绪牵着走。
如果我能像主人和希斯瑞莉亚这么冷静就好了，如果我能在管理方面也能帮上主人的忙就好了。
“其实芙托丽尔残忍也是迫不得已的，魔王并不是这么好当的，要放弃很多很多东西。我说过的吧，小时候的芙托丽尔比我还温柔和好说话。那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其实不重要，只需要好好看着她，理解她就行了。”
“可是我感觉我除了在战争之中能战斗，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失落与自责，希斯瑞莉亚用轻柔的语气回答着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芙托丽尔对你也很满意了，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太高。起码你在她身边能让她冰冷的脸融化，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
希斯瑞莉亚，果然很温柔呢。
抬起头看着她，要不是我的心被主人占着，估计早就沦陷在希斯瑞莉亚的温柔中了。
于是我打算向心灵导师倾诉我心中的不解。
“那为什么主人还不愿意开对我的读心术？”
“为什么要开？”
我疑惑地看着希斯瑞莉亚，她微微笑了笑跟我解释。
“你反过来想想不就行了，当你祈求芙托丽尔读你的心她却不想读的时候，不就代表着她已经信任你了吗？她不是在多给你一点自由吗？”
“可是我不需要自由，我只需要待在主人身边。”
希斯瑞莉亚摇摇头。
“你需要时间慢慢去适应。等到有一天你们心有灵犀而不是依靠着契约的作用而相知着内心的想法，不是更好吗？”
瞬间醍醐灌顶的样子。
我抑制不住扬起自己的笑脸，对希斯瑞莉亚所说的向往起来。
“这是我辛辛苦苦为你争取来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啊。”
“什么机会？”
我茫然地看着希斯瑞莉亚。
“你觉得为什么一向拒人千里的芙托丽尔为什么允许你靠近她呢？”
点了点头。
主人对我这么好，是有希斯瑞莉亚的因素在里面吗？虽然有点小失落不是因为主人自愿让我靠近她的，但如果太轻易靠近的主人反而不像主人了不是吗？
“我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我很期待。”
希斯瑞莉亚依旧是笑着，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不一样，这次的浅笑并不是因为礼仪，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要是早点能跟希斯瑞莉亚聊上我是不是就不用犯这么多错了呢？
但是没有如果。
既然已经过去了、错过了，只能好好珍惜现在的。
向前看着，并心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