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庆祝只狼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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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面下是一片黑暗。

唯一的光源就是无数只小眼睛。

深潜者们在海中动作奇快无比,它们在水里穿梭的样子就像是鱼类。

“咕呜———咕噜噜噜—————”

珠绡连续呛了好几口水,她拼命划水想要逃离深潜者,眼角余光处看到关若夕也被纠缠住了,那个人在陆上很强,但在深潜者的主场就完全施展不开了。“不能丢下她”——这么想着的珠绡想去帮她,但她已经是自顾不暇了,才游出了几米不到脚腕就被利爪抓住,紧接着就是双手,她努力让头露出海面,但下一秒一只黏糊糊的爪子就把她的头摁进水里。

(呜!!!!!)

视野被水浸透,浑浊又汹涌的海水完全淹没了她。

她被深潜者们拖进了水面以下。

当她意识到海平面正在高速远离自己时,她已经距海面三十米以上了。

怪物,怪物,怪物,自己被怪物束缚着,它们在陆地上刺耳的尖叫在水中变成了诡异的歌,那是来自古神的摇篮曲。

(咕——呜呜——呜……)

她努力挣扎,但她一个人的力气不可能和十几只深潜者抗衡,就连扭头都做不到。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转动眼珠,能看到远处的海面,距离这里百米左右的地方,关若夕也被拖下来了。珠绡根本无法细想自己为何能在三十米以下的海中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思考已经开始随着四肢麻木了。

关若夕即使被拖到海中也在奋力战斗,手杖击伤了好几只深潜者,污浊的血染红了海水,但这终究也是杯水车薪,她在海中根本无法发挥战斗力,这样的抵抗只持续了几秒她就被深潜者抓住手脚,不断往海底拖。

不好。

不好了。

这样下去关若夕会死的。

在那之前自己也会死。

自己会怎么死?

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还是更糟?

珠绡已经无法思考了。

这一切到底算什么呢?

这半个多月来发生了那么乱七八糟的事。

被申乾缠上了,被家里逼着相亲,被关若夕套近乎,相亲时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怪事,绑架,怪物,兄弟相残,而现在又被拖入了深深的海底。

自由潜水的世界纪录无非也就一百多米,现在她已经被往下拖了很深了吧?不断增强的水压造成的人体内外压强不平衡,先是毛细血管,然后是肺,接着是各个脏器,因水压而死大概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具肿胀的死尸了。

仔细想想,自己短暂的一生好像每天都挺遗憾的。

没什么朋友,没谈过恋爱,没怎么体会过亲情温暖,没有成为什么伟大的人,就连自己唯一擅长的游泳到头来也救不了自己。

不仅是自己,还把她也卷了进来。

关若夕。

她没有任何过错,这一切原本就与她无关,是珠绡把她卷进来了,她本不该死的。

是自己害死了她。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珠绡麻痹的大脑顿时找回了一丝清明,她再次试图挣扎,在这普通人早已失去一切活动能力的数十米深的水下挣扎,但深潜者的手纹丝不动,它们依然怪笑着,唱着让人发狂的歌,不断把她拖向更深处——

(放开我——放开——关若夕——关若夕——她——她————)

思绪无法传达,无论怎样挣扎都已经是徒劳,就在身体到达极限的瞬间,她的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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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一片被染成赤红的大地。

头顶是红色的天空和黑色的太阳。

眺望远处,大地的另一端是血红色的大海。

珠绡就站在这里。

站在这海边的赤红大地上。

地面上描绘着一个巨大的七角星。

她就位于七角星的一角。

另外的六角也各站着一个人。

七角星之外是血海尸山。

远处的海中,一具如山峦般巨大的尸体漂浮着,好像是个章鱼头的怪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

站立的其他六人中,离她最近的左边一人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披着麻布袍,蓄着胡须,头上戴着荆棘编成的头冠,总觉得这张脸好像经常在描绘宗教的影视作品中看见。

而右边一人是个浑身裹在黑衣里的男人,面貌被兜帽遮住,只有长长的胡须从兜帽里露出来。右边再远一点的一人是个模糊的人形,像海市蜃楼一样隐隐卓卓,而更远一些的三个人就完全看不清了。

“我等已经付出了无比沉痛的代价,拿撒勒人,我等必有一人要献出生命。”

珠绡突然说话了——她吓了一跳,因为她根本没想说话,但这陌生的女人声音就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旁观者,这似乎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一个庞大又恐怖的仪式,自己正身处参与者之一的位置看着这一切。

“我当然知晓,海的女儿啊,我早已做好觉悟。”

第一个男人露出了仿佛能宽恕世间一切罪恶的微笑,轻轻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

“此身即为羔羊,献予的神明,作为唯一的救主,我必将这深红的王永绝于世间。”

“拿撒勒人,你……”

“开始吧,诸位,这是仅有的、最后的机会,诸位兄弟姐妹啊,虽然我们出身不同,立场不同,但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聚集于此,将这王——”

影像到这里就中断了。

赤红大地,鲜血之海,红色的天空,黑色的太阳,这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自己。

和“本该站在这个位置”的女人。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和某个伟大的存在对话。

“看到了吗?我遥远的,遥远的,无比遥远的子嗣啊……”

女人说话了。

她的话语就像清冽的甘泉,其中又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透过每一个细胞渗入身心。

“此身早已消逝,而我等的死敌并非如此,纵使这些海中污秽崇拜的古神早已陨落,污秽本身也不会消失。”

“…………你是指,深潜者?”

“‘深潜者’?如今的人是这样称呼它们的吗?倒也形象……”

“它们到底是什么?”

“是自星海深处降临的古神,其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眷属。”

“那……我又是什么?”

“……”

声音停顿了。

然后——

“那物件,描绘了古神的罪恶形象,虽然是污秽之物,但也确实具有货真价实的力量。”

“你是说,那个小雕像?”

“没错……即使相隔了无比遥远的时代,你终究继承了我直系的血脉,接触过它之后……你应该能理解了吧?那物件应该足以唤起,那些烙印在灵魂深处之物…………”

声音逐渐远去,黑暗涌动起来,什么东西崩坏了,什么东西新生了,珠绡在无尽的水体中沉浮不已,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崩碎,水体涌入了自己的每一粒细胞,构成身体的每个分子仿佛都活了起来,灵魂深处之物向着外侧不断渗透——渗透——渗透——渗透——渗透——渗透——渗透——渗透——渗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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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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