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剑名？不死斩！
有的时候，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是可怕。
虽然按照科学的发展历程而言，时光越向后技术的积累应该越多，各个方面的水平也就越高越强大。但科学辩证思想就是那么回事，这样的规律总结并不能简单地套用到非常识的领域里去。
京都是一座比较古老的城市了。虽然真正要去算年代可能奈良超过千年的建筑要更多一些，但故都毕竟是故都。纵使经历了古代战乱、近现代战乱、现代城市发展几重磨难，残存在这里的某种古老气质也未曾磨灭。好比大人气的京都御所、二条城、平安神宫等等地点，也好比那些隐藏在暗处不被凡世瞩目但其实重要性可能其实比一个城区还要高的封印遗迹们。结野家地下沉睡着的那个东西，正是这其中的代表之一。
这则消息是队伍里的一个人扫清了妖界某个叫仙峰寺的妖僧集团后在住持收藏古籍之中寻找到的。按照那书上的说法，被封印在地下的妖物名为‘西行妖’，拥有着诱导生人死亡的能力，是一种罕见的强度达到大妖却似乎并没有诞生出灵智的妖物。因为其一旦苏醒就会直接夺取方圆数十里的所有仙人级以下生物性命的危险特性，京都各大阴阳世家一直以来都很重视维护封印的强度和保密性。就算是那本古书最后也只记载了西行妖当年被勉强封印的地点，其余东西全是靠进阶大妖怪之后鬼族青年强大的感官在解决掉结野家抵抗力量之后自行搜寻探查出来的——不过这也足够了。
京都的封印并没有那么多，毕竟寻常级别的大妖怪还没有到怎么都杀不掉只能靠封印维持太平的等级，需要将封印留在京都而不是找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的就更是少见少有了。不过换个角度去看，也可以说到了现代还是只能封印在京都地下的东西都是些罕见的绝世妖物。破坏小队在攻击各个阴阳世家的时候倒是有发现了另外的封印，但考虑到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最终鬼族青年还是选择了这棵西行妖作为给人间界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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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无战端，帝国也就此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最后一点战时的法度被改去，嬴政似乎是破天荒的开始有仁君的名头开始流传。当然，到现在也只是在老秦地境内才有，不过倒也算是个好的开头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
埋头批改奏章的嬴政抬头瞥了她一眼，又淡淡地低下头去。
笨蛋，朕怎么可能为这种虚名高兴。
这样想着，始皇帝的嘴角却微不可查地扬起。并不是什么在心里言语都要倔强的深度傲娇，他只是为了那个来无影去无踪四处游荡的人会为了民间一句夸赞特地来找他‘报喜’而欣慰而已。
“……朕想要那种名号的话，就不会同意你反击狼族入侵之后打出长城去的提案了。”
连文字也不曾识得，这样的民众毫无疑问是愚蠢短视的。一昧去做能让他们认可称颂英明的事情，最后也只能变成一个庸庸碌碌的皇帝而已。嬴政倒是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迁就于什么名声评价而且改变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扶苏那小子，到现在还是……
饮了一口由自己这位老师推广的清茶，嬴政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当年他自知于天下人的名声极差，但帝国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真的放宽政策。公子扶苏那远扬的名声不只是他作为储君应有的待遇，也是给天下人一个盼头，‘只要始皇帝驾崩扶苏公子继位，我们就能有好日子了’。然而现在帝国产能极大丰富，仁义之治已经可以在几年内提上纲领，扶苏那温润性子的缺点却也明显了很多——他太‘仁义’，欠缺城府和狠毒了。
原本收到狼族攻城的军情还准备让扶苏过去战场上历练历练的，结果等他快马加鞭到了地方几座被攻陷的城池都已经收回，帝国都尉已经领兵去草原了。虽然找留在咸阳里带着小幽香的不知道是本体还是分身的那个也可以让她把扶苏接到军里，但是……
始皇陛下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
“无事。”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嬴政悬着手中毛笔顿了一会儿。
“……老师。”
“唔姆？”
“陪朕出去走一走吧。”
“？要去巡游吗？去哪，东海？草原？秦岭大山？”
“……不是走那么远，皇宫花园就行了。”
站起身来，唤来侍者收拾好桌上笔墨奏章。嬴政活动了一下坐了半天有些僵硬的身子，随后看向一旁神情疑惑放下了神器‘手机’走过来的帝国太傅。
“后花园……啊，那棵大树啊。”
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大妖怪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攻陷蜀山已经是蛮久之前的事情了。因为那个民族位于群山之中，许多据点的地形甚至比墨家机关城外围还要险峻，不适合攻城略地的大秦军队行进，所以到最后还是交给了大妖怪和影密卫、罗网的队伍。不过事实上她过去也没有动什么刀兵，只是一人放倒了所有虞渊护卫之后折了一根扶桑神木的树枝，在蜀山长老们的眼前又重新种出了一棵参天巨木而已。
之后，这个顽固的胡族也就对大秦俯首称臣了。都尉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女小虞，也是那时被送到她身边的蜀山之人。至于第二棵扶桑树则是被大妖怪带回了咸阳，在皇宫里寻了个地方种了下来。那是半个咸阳城区仰头都能看到的奇观，当时也是引发了一阵轰动。皇宫里的妃子们之后也是时常带着侍女队伍和自己的孩子到那处花园去，观赏那棵常年盛放着金黄色叶子的神树。扶苏虽然没有赶上，但是和天明差不多大的那一代皇子们，大概有不少童年记忆里都印刻着金乌栖息之树的模样吧。
“啊。”
嬴政点了点头。
他本是没有目标的，只是想邀请她出去走一走而已。嗯，要是浪漫一点的话也可以说是只要有冥华在去哪里都是极好，但始皇帝陛下理所当然的不会也不需要玩这些文字游戏来调情，就算会也不至于向自己的老师说出口。
“比起精致的小花什么的，还是那样高大雄伟的神树更吸引你吗。嘛，我是无所谓啦。”
摊了摊手，大妖怪越过嬴政率先走出了殿去。微微愣了片刻，始皇帝陛下挥退了身后的近卫们，拢着手跟在了前面那人的身后。
咸阳宫的建筑很有老秦人的风格，整体突出的就是一个庄严肃穆。在这样一个主色调偏向深沉的建筑群里，一棵树冠生着金黄的参天大树自然是相当显眼的。没有走多久，皇家园林的围墙便映入了嬴政眼帘。
“至尊至——！”
虽然没有车马仪仗随行，不过咸阳宫里精锐的王宫守卫们还是在远处就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一声通报，园林里之前还聚在一起聊天交际的妃子们不由得一愣，随后毫不犹豫地互相抛下了之前还聊得甚欢的‘姐妹’们，一个个欣喜地朝园子大门小跑了过去。
“陛下——”
然而还没等离得最近反应最快的那个人说完，皱着眉望向一帮妃子们的嬴政便一挥袖子，打断了她的话。
“都退下吧，朕与都尉有话要说。”
“欸？都尉……大人……”
年轻貌美不逊色于外界所谓花魁侠女们的妃子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向站在嬴政身边那个绿发的身影。不过虽然不觉得她们有什么碍事的，但通常不会在公开场合对嬴政的小命令提出不同意见的大妖怪也没有留下她们的意思，只是朝那位妃子投去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目光。
于是莺莺燕燕们沮丧地各自回宫。
再次挥退了要跟在身边的近卫们，嬴政和大妖怪踏上了神树侧面安装的木梯，向着高高的顶端漫步走去。随着高度渐渐攀升，威武庄严的咸阳宫在始皇帝的视线中也变得越来越小。视线轻松越过宫墙，午时充满活力的大秦帝都也随之映入眼中，便使得自豪感油然而生。
江河壮丽，山峦锦绣。不过……
“所以呢，小政子，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来着？”
一路走到树冠下枝丫间的一处露天树屋里，冥华回过头来，微微笑着看向似乎有些愣神的嬴政。
那人眉眼间有一分云彩的温软，一分清风的洒脱，一分蔚蓝晴空的广阔，还有之后煜煜煌煌的明媚天光。恍然之间，竟是耀眼过了这片大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