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抢不到手,他气急败坏的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企图让我松开手里的包,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周围路过的行人都假装没看见一样,从我们身边绕远走过去,虽然身上很疼,但是我居然笑出了声。
“别打他!非非你把包给他啊!”乔诗语焦急的过来要去拉大叔,但是被大叔一把推倒在地上,“滚开!”
“我要弄死你!”看到乔诗语被推倒在地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火冲到脑门,耳朵里全部都是血液上流冲击血管的“砰砰”声,我看准机会抱着他的腿把他拉到在地上,把乔诗语的包的链子顺势套在他的脖子上,双臂用力向后拉,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啊,松开我!松开我!”他拼命的用肘撞我的身子,我忍住钻心的疼痛感,死死抓住勒着他脖子的包链。
几十秒后,他的动作越来越小,乔诗语也感觉到了我的反击方式并不对劲,冲着我喊道:“非非,松手,他喘不上气了!”
松手?你把我的乔诗语推到了……你还想抢她的钱……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
我不但没听她的,反而更加用尽了力气去勒他的脖子,但是突然链子绷断了,他被我一下子推了出去,滚了几圈倒在地上剧烈咳嗽。
没死啊?我再帮帮你好了……
我还没站起来,乔诗语就跑过来挡在我面前,“非非!你要干什么!”
她明亮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狼狈的样子,她的眼圈红了,身子在颤抖,就是这样仍然尽全力的拦在了我的面前……她是在害怕么?有什么好怕的?坏人已经被我打到了啊,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非非!你知道么,你刚才差点杀了他!你怎么了,你怎么下手那么狠啊!”她终于流出了眼泪,冲我吼道。
大叔已经恢复了过来,转身就跑,就在乔诗语挡在我面前的这段时间里,跑到消失了踪影。而周围远远围观的人,也都议论纷纷的散开了,看来他们今晚的餐桌上,又能增加一个话题了。
我把手里崩断链子的包递给了乔诗语,她却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过我的包……
哦,对了……她根本不是害怕那个大叔,而是害怕我啊……
刚才脑袋里的热血已经渐渐平息,身上的疼痛感又回来了,手上也感觉到了被链子割破的伤口顺着指尖滴下来血液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嗓子哑的厉害,想擦擦被滴上血的包,结果越擦越脏。我转身捡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纸巾,仔仔细细的擦干了包上的所有血迹。我知道她还害怕着我,就把她的包放在了原地,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乔诗语就追上了我,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我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不是刚才差点失手成为杀人犯的展子非。
“我带你去医院。”她拉着我的胳膊,焦急地说。
“不用。”
“不行,你必须和我去!”她可能有点生气,抓着我手臂的手用力特别大,有点疼。
她拿起包,拉着我往最近的小诊所走,墨川这种小的卫生所随处可见,是为了不小心受伤的人能快速得到治疗。
“你刚才在干什么,疯了吗?”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责怪,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像白陶,不过发起脾气来比白陶冷静多了。
“他打你了,我……”
“只是推倒我了,我一点伤都没受,倒是你被踢了那么多下,你倒是心疼一下自己呀。”
“我……”我再次开口,却不能说出我的想法。
我不希望妈妈宠着爱着的乔诗语受伤,严格意义上我也算她的半个哥哥,我有义务保护她,哪怕是被人推倒了也不行。
可是我说不出来。
“以后不要这样子了。”我知道,她是指我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对不起……”
她可能是感觉我低着头道歉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就不再提这个事情了,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刚才冲上去的时候说的‘连我妹妹的包都敢抢’,是什么意思啊?”
完了……刚才一着急说顺口了。
这我怎么和她解释?按照伦理概念,你算我毫无血缘的妹妹?
“说错了……”
“真的?”她看着我,嘴角划过了一丝笑容,歪着头拉着长音又问了我一遍:“真的?”
“嗯……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像我妹妹罢了。”我不管她信不信,反正只能这么解释了。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她问道。
“2月12号。”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那我是1月2号的,严格意义上,你得叫我姐姐呢。”
好吧,没想到我生日都那么大了还有人比我大,基本上同是一年的人很少有比我生日大的。
“非非弟弟,你说说,你刚才非要和他打架干嘛?给他就给他吧,也没多少钱,他要是把你打伤了再抢走钱不更糟糕。”
“我不想让你辛辛苦苦赚来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的钱,被这种混蛋抢走。”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觉得有点羞耻,补充道:“本来是你求助我们SSS急救部要赚钱买礼物这件事情的,所以保护你的这笔钱也在我们的服务范围。”
“那要是被抢走了你岂不是白挨打了?”
“我死也会保护好的。”
死也会的,你对妈妈的心意……怎么能让一个混蛋东西就给轻易破坏了呢?你可是要用这份礼物让妈妈哭出来的啊!如果她没收到礼物也没有哭出来,那我又要失信一年了……我已经失信了好几年了,我不想当个骗妈妈的骗子!
“笨蛋……”
乔诗语小声的骂道,我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我就是笨蛋吧……为了能让妈妈幸福,我当一辈子的笨蛋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现在的我,就连一辈子的笨蛋都当不了了。
到了小诊所简单处理好了伤口之后,乔诗语坚持要她来出这笔医药费,我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来。
最后,我把她送到了小区前,她临走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这件事情,请不要和别人讲,拜托了。”
她很意外,点了点头,“那你也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下手那么狠了,保护自己可以……但是不能伤害到别人。”
我们两个互相立下了一个保证后,在小区门口,分别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了看被绷带缠着的双手,喃喃道:“又这样了……”
又和初中的时候一样了,我又回到了那个戾气缠身时期的自己,我又回想起了那个空洞无神的眼睛,因为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