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身穿黑衣的少女站在山顶纵声狂笑,铺天盖地的雨幕将她笼罩在其中 ,简单的服饰被沾湿,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仰着脸,面对着天上 那骤然聚拢在一起的黑云,如同疯子一般大声咆哮,“对!这才对啊!这才是你应有的姿态啊!你的存在,就该让整个天地为之战栗!”

留守在山谷外面的各路人马看着疯子一样的少女,几度欲言又止。这个时候没人敢吱声,因为他们都清楚,那位少女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却是朝廷的人,在龙朝,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敢跟朝廷叫板。

因为,那可是有着神龙血脉的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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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古树的顶点,娇小的白袍看向东方那阴云密布的天空:“和那次的感觉一样……果然是你么?”

“哦哦……这就是连那个老头都畏惧的力量啊?”银发的萝莉歪着脑袋,“哈哈,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哦,异端。”

流浪的神官一言不发,骤然出现的异象没有让她有任何的动摇。

“龙朝……”黑发的女孩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她拍了拍在溪边喝水的爱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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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和金黄色的火焰争先恐后的从白色的斗篷上 退开,即便如此,那些烧灼的部分也无法更改,而那残破的如同火焰一般的斗篷,反而如同涅槃的凤凰一般,在风中 招展。

大小不一的碎片从地上 漂浮而起,在空中 重新汇聚成残破的镰刀,然后被白嫩的手臂握住。

半片漆黑的面具碎裂开来,露出了隐藏在那副面具之下的妖冶面孔。只是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呈现着的是扭曲的愤怒与疯狂。

漆黑的纹章从背后投射出来,甚至穿过了重重衣物的阻隔,将那盘踞在黑潮中 央世界树上 的黑龙彰显出来,就像是象征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再度归来一般。

以那娇小的身影为中 心,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定格,那并非因为呆滞而造成的错觉或是结果,而是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将其一切都控制住了一般,一切的一切,都被看不见的大手握住,再也动弹不得。

然后随着洛河的一声咆哮,无论是水、冰、雪、火焰还是已经彻底疯狂的姐妹二人,仿佛有什么在中 央爆炸了一般,全部都被拍在了四周的墙上 。就连连接着上 下的石柱都破碎成了一段一段,就连那插在湖中 央的苍蓝色宝剑,也在这恐怖的排斥力量卷起,然后插在了墙壁之上 。

在一切的寂静之中 ,唯有洛河如同神祇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 ,漆黑的长发无风自舞,燃烧的金瞳如同烈焰。只是那个眼神,仿佛完全死去,又仿佛重获新生。

被震散的水灵几乎是在瞬间再度凝聚在一起,化作千万条水蛇向洛河扑来,而在距离洛河不到五米的时候就被震散,就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一般,瞬间破碎成一地的水雾。洛河抬起眼睛看着眼前那铺天盖地的水,镰刀被他随意舍弃,然而并没有落地,仿佛有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漂浮在空中 。

而他伸出手,骤然收紧拳头。而那团水几乎就是在瞬间被聚拢成了一团,然后被狠狠拍在墙上 。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度从那被拍在墙上 的状态脱开身。而洛河,就那样在半空之中 踏出脚步,闲庭信步的向前迈进,而随着他的前进,那水灵受到的压力仿佛愈发强烈,逐渐嵌在墙上 ,甚至已经把坚硬的岩壁压出了裂纹。

洛河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墙边,然后对着那柄剑伸出了手。仿佛受到了什么拉扯一般,插在墙里的剑自动飞出,被洛河抓在手中 。剑身微微颤抖,与其说那是在抗拒,倒不如说那是在恐惧。

“我想……我们应该通过了试炼。”洛河低声说道,金色是双目直至苍穹,仿佛与那神秘的窥视者对视。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墙上 的水灵瞬间溃散,然后再度在地上 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似乎是满意了,洛河这才转过身来,深呼吸了几下之后看向了倒在另一边的那一对姐妹。

他的确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否是正确的,但是他一直以来都信奉一点,那就是绝对的力量就是一切。这一点他在天 葬的身上 体现的相当透彻,所以他需要力量。而对于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只要解开背后那该死的封印就好了。而他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只要觉醒相应的七宗罪就好了。

而现在这种状况,最方便也最简单的,无疑就是暴怒了。

而对他来说,虽然已经快被社会磨平了棱角,但要唤醒那沉睡在灵魂深处的愤怒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回想起自己所受到过的一切伤害,回想起自己所怨恨的一切不公,回想起……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诞生的悲剧。他痛恨一切,痛恨自己。在那个瞬间,他想起了一切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悲剧。

比如绘梨衣的死,比如温蒂的死,比如希儿的死……

虽然一直都表现的比较理性,但实际上 洛河还是个很感性的人呐。他喜欢悲剧,却又因悲剧而哀伤愤怒。

而愤怒,则让他找回了曾经失去的东西。

【力】是他赋予天 葬的专有能力,是在天 葬还是凡人时期就破格拥有的一种法则力量,其表现效果如果类比的话更加类似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不过差别还是不小的,毕竟力在物理上 的确是矢量,但是矢量可不仅仅包括力。但是在效果的变态方面倒是不输于矢量操作的外挂,末代龙皇曾经凭借这个纵横晨荒大陆。

虽然他依旧没有魔力,身体素质也依旧没变,但是这个外挂所附加的能力直接让局势逆转。因为在这个世界,法则力量是神灵之下无法以任何形式抵抗的力量。哪怕是力量等同于传奇的万年水灵,也终究不是神灵。

“你们没事吧。”将心头还在熊熊燃烧的怒火压下,洛河走到两人面前,顺手把剑插在她们面前,“东西拿到了,你们……”

炎汐剑上 的火花已经逐渐熄灭,她靠在岩壁上 ,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炎茗的状态比她姐姐好很多,只是……那深邃悠远却没有神采的眸子,已经不再像人类。

“啧……”洛河深深的吸气,才将重燃起来的怒火压下去。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拯救什么的,正如之前幻觉中 的天 葬所说,他做不到。

他不是领袖、不是守护者、不是拯救者、不是英雄、不是勇者、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毁灭者而已。

洛河拿起剑,看着炎茗:“无论是你姐姐还是你,都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吧。与其作为一个非人活下去,倒不如作为一个人类死去。”说完,将剑抵在了炎茗的胸口,以他现在的力量,要杀死炎茗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在洛河的剑将要刺下去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如果你杀了她,那才是真正的结束。”

“是吗……”洛河并没有在意到底是谁在他耳边说话,“也就是说……你有办法救她们喽。”

“当然。”周围的景色突然变换,之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呈现在洛河眼中 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大小充其量也不过一个足球场大小。虽然从山体的大小看来,这应该就是山中 真正的空洞,而他的面前躺着姐妹两人,但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而在远处的位置,他看到了他进来的那个洞口。

“这才是这个洞窟里面真正的模样吧……”洛河很快就明白了一切,“所谓的万灵剑冢,应该是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吧?”

“你很聪明。”洞窟中 央的地面上 ,斜插着一柄古朴的重剑,而一身劲装的白发少女则端坐在剑柄之上 ,容貌与其说是美丽,倒不如说是帅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锋锐的英气,“一万年了,你是第二个有资格来到这里的人。”

(第一个是七杀么……)洛河眯起眼睛,不过他没时间考虑这些:“你之前说她们两人还有救,是不是真的?”

“当然……啊,先说一句,那玩意并没有用。”少女指了指洛河手里的水蓝色灵剑,“她们一开始方向就错了,明明有那么好的火系天赋,却要选择用水系去抑制。”

“所以该用火系去引导是么……”洛河顿时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没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少女点了点头,“金乌的血脉的确对女性不友好,但是上 古时期的炎族也有控制力量的方法,可以完美回避那些糟糕的代价。而火灵附体……只要加以引导,就可以将两个灵魂独立隔开,单纯的获得火灵的助力……真是糟糕的时代,居然不进反退。”

“所以……你知道做法,并且需要的,也不过是火系的宝物吧?”洛河站起身来,“既然你能轻易掌控万灵剑冢,那么里面的宝贝对你来说应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哦?”少女笑了起来,笑的杀机四溢,“你这意思,是要强抢吗?”

“如果你不愿意主动给的话,我也不介意强抢。”漆黑的镰刀陡然插入地面,然后在瞬间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本来洛河的拔刀术速度就极快,此刻有了【力】的辅助,更是如虎添翼。几乎是在瞬间,刀刃便穿过了少女的身体。

洛河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看来你也明白了,主导权在我这里。”少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在原地。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洛河眯起了眼睛,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他的确没有主导权……不,其实他有办法夺回主导权,只要他舍弃掉那对姐妹,然后就可以对少女的话爱答不理。但是他的高傲并不会允许他这么选择。

“很简单,带我离开这里。”少女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抵御灾难守护人类,而不是在这该死的山洞里蒙尘。”

“嗯?”洛河歪了歪脑袋,这个条件听上 去很简单啊,并且对他来说更是多了一位强力的伙伴,如果这份交易成立了,那么他就真的是捡了个巨大的便宜,“你说我是第二个,那么之前那个人呢?你没有让她带你离开吗?”

“那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少女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我们的相性不太好,不过她承诺过很快就会带给我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所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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