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白采然站立在雪地上,此时的心胸,已被两柄剑一前一后洞穿。

咳出数摊鲜血,白采然痴痴的望着眼前重伤在地,却依然强撑将身体坐起的古墨苒,眼神中尽是不解。

“白谷白采然,不知阁下师承何处。”

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白采然想在身死之前,搞清楚古墨苒的身份。

古墨苒捂着心胸,嘴角渗出一道血迹,看了看生机正逐渐逝去的白采然,又看了看倒在白采然身后不起的红女女子,淡淡说道。

“剑宗,古墨苒。”

“是吗,剑宗六峰哪一座?”

“灵台。”

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采然闭上双目,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愧为八大宗门之首的剑宗,竟以无始境修为,斩杀仙人。”

白采然低头看着贯穿自己心胸的两柄长剑,苦笑一声。

是自己学艺不精吧。

是了,毕竟贪念这尘世繁华,与师兄在外游历这数载,自己从未再如以往还在谷中时那般勤苦练功了。

后悔吗?

不,在来之前,他便自知无论大仇是否得报,他都必死无疑。

师兄白不离虽然修为只有踏岚境,但在世间游历数十载,想要遁走,即便自己也留不住他。

然而却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古家加中,不靠秘法用生命精元强提境界,自己必败无疑。

白采然低头看着手中正逐渐凋零的梅花,这是与师兄偷偷出谷时,不离师兄给他摘的。

师傅曾说过:“人死,就需要一个说法。因为命和这雪一样,化掉了,就永远不在了,哪怕再落一场雪,也不是以前的了。”

人就像这注定从天落地,化为滴水的雪花,总有死去的那一天。

所以在心里要念着,才能证明那些人曾经活着过。

恍然之间,白采然淡淡一笑,望着仍然下个不停的满天飞雪。

谷外的世界,真的和师兄说的一样,美极了了。

白采然转过头,望着那倒地不起的红衣女子,说道。

“这便是剑宗灵台峰不传之秘,对影双照?”

想不到这小小的县城家族,家中竟然坐镇着一位剑宗峰主。

自己死的也不算冤。

“是。”

被白采然看破了使用的功法,古墨苒也不否认,对于眼前的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

“妙哉妙哉。剑生神魂,一分为二。此等绝技今日观之,果然神妙无比。”

白采然赞赏的说道:“世人言剑宗六峰之一的灵台峰,自三十年前便以失传,想不到当代峰主竟然隐藏于这小小的西南县城中。”

再度从口中咳出一滩鲜血,白采然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这雪地之上,殷红的血液深入白色的雪地中,如同开出了一朵只存于死地的花。

古墨苒慢慢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白采然走去。

刚刚还浑身散发着仙人之威的男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句冰凉的尸体。

拔出插在白采然胸前的两柄长剑,古墨苒默默的看着一旁倒地不起的红衣女子,不忍的皱了皱眉,将红色长剑则相许插入了剑鞘之中。

红衣女子的神行随风飘散,转瞬间消失无踪,只在原本躺倒的地方,留下大片的血渍。

做完这一切,古墨苒眼前一黑,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雪还在下着。

知江县内此时已经银装素裹,迎来了春暖花开后的第一场大雪。

第二日,一个消息在知江县不大的修行圈子里,炸开了锅。

一位地仙昨日在县内陨落。

这件事引得知江县周围数县的宗门弟子与散修热议不止。

要知道是件登仙者,即便在名门大派,也是屈指可数之数。

而在这遥远的边陲小县,更是百年来难得一见。

更重要的是,这平日天威浩然的仙人,竟然身陨在此地。

这绝对不之是一件小事而已。

不少修士开始揣摩这期间的深意,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打算离开武威郡内。

早上古墨苒醒来的时候,看见古米正带着剑童坐在她床头,分着糖吃。

“墨染姐姐,你醒啦!”

看见古墨苒睁开双眼,古米立即大声喊道。

而剑童也是一路小跑,马上从门外,打算去把他师傅古雨叫来。

“小米儿,哪来的糖吃?”

古墨苒佯装微怒的说道,眼看就要撑起身子坐起来。

“没有糖吃!”

古米把手中的糖果往嘴里一塞,支支吾吾的也跟着剑童跑了出去。

“站住!”

古墨苒暗自叹气一声,脸上却挂上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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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游·华北·剑宗》“华北有山无名,山下有碑,刻一剑字,天下求剑者蜂拥而至,拾阶而上,然少有能人登顶。山路尽头,有仙人持剑迎之,宗门无名,因门内所学皆需一剑侍奉左右一生,世人称其为剑宗,取世间万剑,皆出其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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