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长镰在少女手中舞一个漂亮的半圆，粘稠的血液随之在空中甩出一道妖艳的血月。银发少女一脚将试图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家伙踢飞，这个倒霉家伙的身体随即变成了一团奇怪形状的肉块，并连续砸倒五六个人。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凌霖叹了口气，将手张开，对准了前方仍然试图冲上来的盗匪们。

“现在逃还来得及。”少女淡漠的声音传遍全场，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不少原本就有些畏惧的盗匪闻言，神色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谁敢后退！老子宰了他！”盗匪首领随后响起的厉吼打碎了不少人的幻想。原本动摇的人们浑身一颤，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首领在往日建立起的威势迫使他们硬着头皮直面死亡。

“果然是这样吗。”少女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一点。对面的盗匪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强大存在，他们的心里仍然残留着些许侥幸、些许妄想。

人类往往都有一些以弱胜强的妄想，但最终往往都是不过是一场幻梦。像共和国在朝鲜逆推十七国联军那样的例子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则是像那些爱赌国运、喊着“七生报国”“皇国兴衰在此一举”的昭和鬼魂一般堕入无尽深渊，所谓“八纮一宇”最后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对于作死之人，可嘲可叹，但不值得同情。

银发少女用一种平静眼神看着被恐惧驱使着冲上来的盗匪们，就像看着一群将死之人。她的最初火气在这一段时间中的肃清中已经快被消磨完了，心中的最初愤怒在一次又一次目睹类似的事情后逐渐变成了麻木，最后变成了一种对于生长于斯的普通人深深的悲悯。

这就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黑暗底色，这才是没有秩序的地方的真实面貌。无论有多么英明的君主多么能干的大臣，对于国家力量掌握不到地方，平民们的生命往往不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的。

“那么，现在开始清场。”

少女素白的手上冒出了耀眼地位白光，游离在空气中的光元素在掌心疯狂汇聚，大小接近两人高的术式法阵在少女身前展开。少女念头微动，巨大的法阵随后延伸出一层同样大小的法阵，在精神力与灵能的操纵下迅速分成数量众多、仅仅只有一拳大小的六边形法阵。

“【辉光之翼·展开】。”

数以百计的光柱从法阵中爆发出来，宛如璀璨绽放的花朵。密集的白色光柱在凌霖两侧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密集的光带像极了一对展开的翅膀。光羽如同暴雨一般向人群两侧倾泻而下。

相对于直射火力，侧面交叉火力往往能给敌方集群带来更大的打击。一战的索姆河战役之中，马克沁机枪的赫赫战果充分证明了这点。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平地上腾起，将脆弱的人体撕成碎片，翻滚的飞石以及冲击波给在轰炸中幸存下来的盗匪们给予第二次沉重打击。盗匪们在自家首领威压下勉强建立起来的秩序在真实的死亡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强烈的恐惧终于摧毁了他们抵抗的决心。

先是几个人的后退，随后便是一群人的溃逃，脆弱的防线从建立到破碎，所经历的的时间不过区区一分钟。

凌霖看着四散奔逃的盗匪，笑了笑，手中的长镰向前猛的一挥，镰刃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刺响令人牙酸。借着力道，少女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盗匪首领呆滞地看着银发少女犹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在人群中突进，她走到哪里，死亡就跟到哪里。就像一滴岩浆落入了丝绸之中，所到之处敌手皆如冰雪临日般迅速消融。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伸手一抹，手上一片赤红。

那是人的血。

不久之前的他还自信地认为区区一人是无法扭转大势的，但是现实没过多久就将他的脸打得啪啪响。

现在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少女在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击溃了百人的攻势，又在短短一分钟之内杀穿自己部下的围堵，一路突进砍人冲到自己面前。自己的手下不是没有五阶的高手，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是那个黑衣魔鬼的一合之敌。

额头传来一阵刺痛，黏湿的液体顺着脸颊留下，盗匪首领挪动有些僵硬的脑袋，直视着这位将镰刀搁在自己脑门上的少女。她算不上太高，精致无暇的面孔尚有些稚嫩，身材尚未发育完全的样子，却充满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慵懒与优雅。

如果抛开她身后的尸山血海以及身上的那股如渊的气息，他甚至会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一位正在学院读书的学生妹。

但是他不觉得那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能够像杀鸡屠狗一般歼灭自己的手下，这已经不是一个学生能够做到的了。

“大人，我投降！您要什么东西我都给得了！只要您饶我一命……”

“哦？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少女饶有兴趣的声音响起，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能交涉就是好事，首领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只要活下来就好，大不了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您看这个数如何。”盗匪首领有些小心地用手比了个二的手势，“两百万，怎么样？”

凌霖笑了笑，将一个玲珑剔透的红色晶体丢在他脚前。

“这是……元素晶核？”盗匪首领有些疑惑地说道，“您的意思是？”

“我用这颗晶核买你的命，怎么样？”

首领赔笑的脸瞬间僵住了。

等等，这剧情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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