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馆后,楚纣就在思索着长老所说的感染同化是什么意思。
“感染同化,听起来就像是把僵尸病毒什么的。但是被爪到的那个人却一直都在昏迷之中,看不出感染成什么样子,同化成什么了。”
楚纣有点想叫他们把那个伤者给隔离了,但是这样做不太明智。
因为他发现帝辛虽然是九黎族的人,但是部族里的人对他的态度,“敬”多于“亲”,就连帝辛的屋子也离聚居地有一段距离。
同一个部族内的人感情都是很密切的,由帝辛这么一个“外来者”来发号施令,楚纣不确定是否会产生别的恶果。
他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楚纣怕九黎族的人寻两个小姑娘的麻烦。
结合现在知道的线索来看,我的任务是要把目击者说的那个天魔杀掉,还是把感染者都杀掉?
“若是这样的话,要杀那个伤者就麻烦了。假如他硬是狡辩说自己是正常的,那么这个聚落里的人一定会力保他。到时候很有可能是要与这里的人起冲突。”
楚纣思索了很久,在长叹一口气后,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
暝蚀在消失前用唾液在他手上留了个印记,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她到底还能不能寻过来呀。
话又说回来,楚纣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到这里,至少天上的雷仍旧在找时机劈他一遭。
嗅嗅......
嗅嗅......
“?”楚纣低下头,发现白幼薇正趴在他的手边,琼鼻在嗅着什么气味。
“小丫头,你在做什么?”
白幼薇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为、为什么你的手铠上会有我的唾液的味道?”她感到难以置信,捧起楚纣的手认真闻了闻。
这个事情好像还真的有点难解释呀!话说你不是一只重明鸟吗,怎么鼻子那么灵呀!
他僵硬地一笑,“是不是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流口水,粘在上面了。”
小丫头也不太确认,呆呆地望着楚纣。
她闻气味的动作被屋里的涟危看见了,黑发萝莉迈着大步子走过来,一脸沮丧。
“你又勾引大人!”
说完涟危也跑到楚纣旁边,抱住他的手,娇嫩白皙的小脸不停蹭着楚纣空着的那只手。
楚纣有些担心小丫头的脸蛋被骨铠上的刺给刮破了,便提起她的衣领,将其放到一旁,不料涟危双眼顿时红了,晶莹的泪珠子在眼眶里转。
“大人果然被小白勾掉了魂。若若姐说了,她家男人去了青丘一趟,身体都消瘦了不少,产粮都不如从前了,被那些妖族的狐狸精勾走了魂!”
楚纣一脸黑线,心说你这小不点到底懂不懂“产粮”的含义是什么呀。
不过这么个黏人乖巧的小女孩,楚纣倒也不讨厌,除了比较黏他之外,别的都没有什么熊孩子的地方。
趁着集镇里的商人还没有离去,楚纣想去看看能不能以物易物换点什么。但是卖果子的人说什么都不敢要楚纣的东西,倒是白送了不少果子给他。
楚纣拿着果子把两个丫头哄好了后,又躺在屋里避世拖时间,等待新的情况发生。
那个医馆少女昌琳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但是怪异的源头在哪里,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自从白幼薇来了后,涟危就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竟然有人跟自己争宠了!不过最近的帝辛大人好像变温柔了好多,说话时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那个白幼薇一定是想把大人从我身边抢走!
涟危可是清楚的记得,编渔网的若若姐说她家男人回来之后就变了个样!精神都大不如从前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有一次夜里她偷偷看到若若姐把她丈夫绑在椅子上,拿绳子鞭打,而那个男的竟然还一脸愉悦享受。
可见妖族对人族的危害呀!
“我得做些什么,让帝辛大人明白我才是最好的!”
思索片刻后,她打定主意,可以向羊寿老爷子讨要些食物送给帝辛大人。
于是,她朝长老家跑过去。
......
“羊寿爷爷,我能在你这里拿一顿肉回去吗?我想煮肉汤给帝辛大人吃!”
小涟危冲进院子,带起的香风吹得晾在杆子上的菜干串都晃动起来。老人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以往帝辛外出的时候,涟危总会和族中的小孩子一同到这里玩耍。
坐在木椅上的羊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吓到,身子颤了颤,他转过头来见到是涟危后松了口气。
他往小女孩的身后张望了下,浓密的胡子让人看不出他的笑容是什么样的,“就你一个人吗,裁刑者没有和你一起?”
小丫头骄傲地拍拍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胸脯,“没有呢,我也是个大孩子了,能够嫁人的那种哦!怎么能一直跟在帝辛大人的身边呢。”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自己不在的短暂时间,白幼薇有可能趁虚而入,夺走大人的芳心呀!
涟危跺跺脚,说话都有些着急,“羊寿爷爷,今天很急,我不能跟你聊天了,我能拿一顿肉吗?”
屋子的采光很一般,光线只能从栅栏似的窗户和门口照进来。
哪怕是白天,房间里仍旧有大片地方处于阴暗之中。
门口的光线止步在羊寿的椅子前,仿佛是在抵触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不能拿太多哦,肉也是很金贵的。你去门口自己拿下来后,找刀子切一下吧。”
“嗯!”
很快,涟危就从院子里把晾着的干肉取了下来,放在羊寿老人附近的桌子上,转而四处寻找刀子。
小女孩背过身,“羊寿爷爷,你那把叫‘锈湖’的刀子放在哪里了,借我切一下肉呗。”
“不知道呀,你自己找一下好吗,我腿脚不大方便。”
“好、好吧......”口齿伶俐的涟危说话竟然结巴了下。
她的目光被石墙上的暗红色斑点吸引住了,这些石壁久了后颜色会变灰暗、表面长青苔,不过只要把苔藓刮下来了,墙壁又会变得像新砌的一样。
现在墙壁上不知为何多了些暗红色的斑点,看起来就像是红染料洒在了上面一样。
涟危忽然感觉身后光线暗了许多,她面前的石墙映出了一个人的黑影。
羊寿一只手推着椅子上的轮子,另一只枯树枝般的手伸向小姑娘的身后。
涟危“咕噜——”一声,又咽了口唾沫,走开了几步,刚好走出老人的触及距离,她拉开柜子查看刀子有没有在里面。
“锈湖在哪里呢,柜子里好像也没有......”
屋外,九黎族的两个守卫刚好巡视到长老的屋子附近,停了下来,站在了出院子的必经之路上,涟危朝外面看了眼,又低下了头继续寻找。
明明没什么大的动作,女孩的额头却沁出了丝丝汗水。
她看起来很紧张。
甚至说害怕,说话的声音都不知不觉小了很多。
“羊寿爷爷,吉良哥哥他们好像又偷懒了耶......”
老人冷哼一声,无可奈何的样子。
“年轻人是这样子的,之后我训斥一下他们两个。小涟危,我好像记起那把刀子放在哪里了,早上我好像把它弄掉在我的椅子下来。”
他朝三步开外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我不方便弯腰,你过来这边蹲下来看看,说不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