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面熟悉无比的测验石碑，十二年来的辛酸苦辣涌上心头。

风言风语、冷眼白目，对南怀玉来说，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

但今日！

他南四郎便要一雪前耻。

南家三神带一废的流言蜚语，今后，不复存在了！

猛地睁开眼睛，南怀玉的眼中似有天龙！

右掌高举，倏忽向前击出，南怀玉爆喝一声，“碎！”

“停！”

就像是踩了刹车，南怀玉甩出去的拳头硬生生的止住，强大的惯性带着四少爷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石碑后头的东海里去。

喊停的是个老头，须发皆白，牙都没剩几颗。

他就躺在石碑旁的摇椅里，手里握着的小竹棍在地上敲得劈啪作响，“同你们这帮崽子说了几次了？测验石碑五文钱测一次，又想在我这儿白嫖？老夫虽然眼瞎，但是心可不瞎。而且石碑是朝廷立的，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没事儿就薅朝廷的羊毛。”

竹棍敲得咚咚的，老头儿显然气的不轻。

“你们这样子放在外头，就是犯罪，那是要蹲大牢的！”

“盲伯。”南怀玉一撇嘴，放了五枚铜板在瞎老头儿的手里，“钱我放这儿了。”

“啊！原来是怀玉呀。”瞎老头儿听出了声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瞧瞧我这老糊涂，连你的声音都没听出来。没事儿没事儿，你测你的。”

瞎老头儿是朝廷派来专司管理测验石碑的小吏，南怀玉作为测力大户，又是富贵人家出身，老头儿与他自然熟络。

呵呵笑着将铜板塞到腰包当中，老头儿靠在摇椅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念道，“怀玉呀，不是盲伯我说，天道酬勤，虽然你的天赋不算很好，但只要坚持下去，那就一定会有回报。坚持锻炼坚持进步，最好每日一测，记录自己的成长，这样日积月累下来，自然就看得见成效……”

老头唠唠叨叨的，南怀玉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抬手便冲着石碑上用力一拍。

砰！

高大的测验石碑上，闪亮的字符飞速转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下。

“最后的机会了！”茶馆中，下注已经停止，“要开奖了，加注的赶紧！”

“我再把我这身衣裳压上！”

“我压条裤衩！”

“我全都压！”

“买定离手了！”

茶馆热闹，老瞎子亦是悠然，“呵，怀玉今儿这一掌，声儿脆！”

唯独南怀玉满脸严肃，眼睛盯着测验石碑一动不动。

字符，停下了。

“哈哈哈，收钱收钱。”茶馆中有眼睛尖的，虽然隔得远，但遥遥的已是看见了大大的‘三’字，“还是三段，我就说嘛，这才过了几周，他南老四怎么可能有长进？十二年才三段，等到四段，得他十九那年才行呢。”

“只可惜呀，四少爷的三两银子，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呀？”

“一人点杯茶水，就当南老四请客了吧，哈哈哈！小二，给我上一壶碧螺春，钱就从四少爷的赌资里边儿扣。”

小二望了眼客人，冷冷的道了句，“四少爷的钱你们怕是拿不走了。”

众人愕然，“怎么拿不走了？”

指着远处的测力石碑，小二说道，“三段是不假，可你们看看前头写的是什么？”

闻言，一众客人趴在窗沿儿上向着石碑眺望。

那里，南怀玉身形颤抖，缓缓转身，眼角抽搐着，也不知是喜是怒。

在他的身后，测验石碑上，高高的写着五个大字！

马之力，三段！

“这、这不可能……”为首的客人心惊肉跳，“不足七日的时间，南老四居然……”

众客人尽皆悲鸣，“秀气化马了！”

客人们的悲鸣钻入南怀玉的耳朵里，南四郎咧嘴一笑，眉宇之间尽是戏谑，“没想到吧？少爷我变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