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

嘟——

……

嗡！

“咋了？还活着？”

电话刚接通，另一头的那位大叔就来了句听上去并不算友好的问候。

“活着，才过了一年，哪有那么快死。”

“是吗？怎么听你的声音没什么力？快死了给我留遗言？”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哈哈哈！被我带着走了这么多年，你还在意这么点事？”

“说是这么说，但父子之间能不能说点家常一点的话。”

“这不就是我们家的家常吗？”

“也对啊，哈哈哈！”

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家人之间会有的对话，但凌哲旅确实感受到对方的关怀——正因为还好好活着，所以才有力气开这种玩笑。

“所以，大深夜吵到我睡觉，有急事？”

“算……是吧……呼——”凌哲旅抬头看着夜空叹了一声，“因为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

“……遇上麻烦了？”

“遇上很特别的事情……应该这么说吧。”

“我说过，你不是我，你活你自己的，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人活着不可能这么简单吧？这就是我的活法，你教的。”

“……切！”听得出对面的那位大叔笑了，“就这样？就这样那我先挂了。”

“……好，早点睡。”

“等下。”

“嗯？”

“努力活下来，知道吗？”

“……知道啦。”

“知道就好，那我先挂了。”

“嗯……”

话音落，凌哲旅挂断电话，双手放进裤袋里，继续盯着天上的月亮。

“活着吗……”

也许这次“事件”能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吧？凌哲旅并不清楚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也只好在心里默默期待了。

只要还活着，那些所谓的意义，总有一天会找到——他心里如此确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