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族人带着货物走出暗流城后，赤焱没有立即现身，他躲在暗处观望着族人的四周，以防闻名于魔域的暗流城大管家对他们有什么图谋。

那虽然是个弱小的人魔混血种，但是在头脑上却是厉害得紧！魔域的生灵推崇实力便是一切，而那个女人却用权力把分散的力量整合到一起，管理得井井有条！

惹不起，惹不起。特别是他们狰族现在经不起别的意外打击了！

待到远离了暗流城后，赤焱才出现在伙伴面前。

“卞暠，东西买得怎么样了?”他很是关心这个。

被叫到的人赶紧走过来，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后，对方把盖布揭开。

“大哥，只买到了一半，暗流城说现在城中备货只有这么多，别的都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他们不能违约。”

赤焱咋舌，炽热浑浊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哪里是不够货，那个人魔杂种分明便是想谁都不得罪！谁都想讨好！”

每个种族都有各自的天赋，这他们也是能够长存在魔域的资本。原本狰族对人族有着种族上的压制，仿佛是高等生命对劣等生命的蔑视！

不过这样的强大也是有代价的，他们的族人对于生存空间的需求非常大，因为每一个子嗣的成长都需要吸收大量的灵力，甚至让那片土地的灵力荒芜上百年。

而他们一族虽然强大，但是唐突地入侵到魔域别族的土地上，很可能会招惹到一些强大的存在，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在人族那片灵力充裕的土地上。

在他们王朝大厦将倾的时候，那些卑微愚蠢的人族竟然还内乱争权，甚至还秘密派使者到狰族这里寻求协助合作，甘愿当傀儡皇帝，这样一群连“族之情”都没有的生灵，甚至还不配做奴隶！

原本战情是很顺利的才对，可是那个没人看好的公主异军突起，亲手杀尽了亲族中试图叛乱的人，夺取了大秦玉玺，在攻占统一大片人族土地后，在所有人都认为该退缩向天魔求和之时，她不顾劝阻，领兵进攻魔域。

那时的赤焱年纪尚幼，可他永远都记得那个鸦色长发披散，血色双瞳的人族女皇。

她握着一柄太阿屠杀到了狰族大本营，所过之处，族人尽数身首异处，甚至还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将狰族的气运斩尽了！似乎把本应属于狰族的“强大”词缀给彻底抹杀了!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力量，侥幸苟存下来的他不断向别族游说寻求帮助，告诉他们人族有着不应该存在的力量，可是没有人相信!只当他是被灭族后失心疯了。

即便是现在，他在修为上成就颇丰，可是仍旧不复狰族当年的强大。

“大哥，我们这么几个人，去进攻长天城的话，会不会太过冲动了。”

卞暠现在是幸存族人中的第二把手，他回身看了眼跟出来的十多名族人——这些差不多是狰族现在全部的男丁了，还有一些女人孩童都留在驻地。

“我们现在只能冲动！倘若没有新的土地，我族的新生儿都会活不下去!那当初长老们拼死将我们送出来的意义何在？为了让我等死吗？只有侵略才是我族的生存方式！”

赤焱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卞暠的胸肌，仿佛这样能把他戳醒。

“别那么软弱了，你现在也是个父亲了，想想你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想想你的伴侣！我族的掠夺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始祖魔神，祂只给了我们这样的生存方式!”

卞暠心中的不安被彻底打消，他的眼神坚定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们从一开始便别无选择！”

见到同伴的充满决意的眼神，赤焱心情好了不少，他环视在场的族人，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你们可能以为我是被形势逼得束手无策，只能飞蛾扑火，但其实我们还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帮助！”

※ ※ ※ ※ ※

噗呲！

楚纣灵巧地绕到一只魔的身后，将冰骸推入对方的破腚处，巫刃上的寒气如跗骨之蛆般侵蚀魔的身体，很快便失去了生机。

他一脚把尸体踹开，甩掉冰骸上的血液。

轰——

惊雷在昏暗的魔域天空炸响，一贯雷霆竖直而下，把还在摆pose的楚纣劈趴在地上。

一直潜形在附近暝蚀现身，她走到楚纣旁边蹲下来。

“突破了？”

“没、没呢......”楚纣拄着剑爬起来，略显尴尬。

这下子连暝蚀都有些无语了，她带楚纣来的地方是游荡着魔的无人之地，这里的魔实力和楚纣现在差不多，但是却存在着对人族的生命压制，同实力的人族对付起来会很棘手。

不过这样逼近极限的战斗却最能促使人明悟突破，而且有她在旁边看着，也不用担心楚纣的生命安危。

楚纣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在生命压制的情况下，他那种大开大合的长城刀法仍旧施展得淋漓尽致，见面先把魔给断尾破角了，再一点点破坏对方的关节，最后再稳稳当当地来个背刺杀掉。

在随时都有生命安危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如此的理智，这是暝蚀意想不到的。

可问题又来了，现在楚纣每打几只怪就被雷劈一下。先前对着深谷小便的时候也被雷关照了一回，连飞流直下的尿水都闪烁着耀眼雷光。

“我虽听说过天地会净化掉一些不净之物，但是你染了什么诅咒，怎么净化了那么久还没完？”

暝蚀抬头又望了望昏黄的苍穹，这才刚劈完多久，雷云又开始凝聚了。

楚纣摊摊手，一脸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诅咒，听说是在妖母临世的化身那里沾染到的，可我到现在也没发现这诅咒的效果是什么。”

“那你捱得住劈么，不行的话，可暂且先回长天城，那里有结界，可以护你不被劈。”

这个提议让楚纣眼前一亮，怪不得之前在长天城里的时候没怎么被劈，原来是这个缘故。可他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

该被劈的还是要被劈的，这个是逃不了的，还不如早点净化完寻个解脱。

“不了，劈习惯了，一开始还有点痛，现在适应了还是挺舒爽的。对了，差点忘了问，长天城结界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何青丘秘境中的祭司可以召唤来一缕妖神的——”

话还没说完，楚纣忽然感觉地面剧烈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有人在试图破坏长天城的结界，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