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白衣女郎”因为过度惊讶,竟是忘了继续保持伪声了。

“抱歉啊大兄弟,只是想单纯的想用母性光辉安慰你的。”某个女装大佬讪笑道,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也是,作为男人的话却和男人搂搂抱抱,哪怕其中一个身上穿着女装,相处的场面还是会有点尴尬的吧。

而原本漂亮得如同下凡仙女的人,却最终发现其实是个男人,这种反差一般人也受不了的。

白衣少年道歉道,“我是个唱旦角的戏子,今天又有演出索性穿着戏服出门了,如果你觉得被男人抱了很恶心,打我泄愤就是。”

“不必了,你是个好人,谢谢你。”黑衣少年撑开了那把尚还残留上一位持有者体温的伞,“又是在温习与大修道者有关的戏文,又是在这个时候急着去参加演出你这场演出的东家,莫不是今日就要渡飞升劫的‘澄少爷’?”

“是,的——毕竟他不论是飞升成功或失败,凡间的戏文他都要很久都看不上了。”

飞升成功,天上看不到看人间的戏文;飞升失败,得等下辈子再看人间的戏文乃至永远也看不到。

“我听闻戏子观遍人间正义并深刻演绎着,敢问这位兄弟,你觉得活人是否应该为死人报仇?”

“锁骨大帝不是说过嘛,天道自古好轮回——可是这天道轮回也得由人推动,事在人为!”白衣少年就算穿了女款戏服,两依然别有一番朝气和神采飞扬,“快意恩仇乃是男儿本色啊。”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报仇之前,想好了自己的能力极限和可能付出的代价没有?”

“如果准备好付出代价,那么就放肆地去闹一番吧。”

“听说澄少爷的生辰和我是同一天,这个节骨眼上我却无暇去给他祝福讨个彩头,却是有些遗憾。”

“每一个人可都是不一样的呦,就算是同一天出生的两个人,也可以在不一样的路上走出不一样的风景。”

黑衣少年撑着原本属于白衣少年的油纸伞走在行人稀少的路上,想着那个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见到的人,默默地在心里说了数声“谢谢你”。

白衣少年将伞送给了别人,继续信步走在雨中,天上的雨水却再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他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法力屏障,雨水刚刚沾上就被蒸发了。

一个人是真心的做什么,外物是不能随便改变的。

正如白衣少年喜欢穿女装扮女郎,黑衣少年抱着必死决心要杀光所有仇人一样,那都是他们非做不可的事。

萍水相逢的两人就像两条相交线,拥有一个交点之后便越走越远,一个走向欢乐的天堂,一个走向黑暗的地狱。

白衣少年作为一个即将参与到一场宴会中唱戏助兴的戏子,想来他也是很高兴的。

“澄少爷”看破万贯家财,飞升前夕在自家最好的酒楼大摆宴席,顺便将余财散尽发给十里八乡的穷苦人民,那座酒楼里便有着长久不断的欢乐。

黑衣少年目的地所在的地方,原本不管有多少欢乐,都将会变得变得一片黑暗。

因为有一个心已经死去的孤魂。想要杀光那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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