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们也不能太过着急。还是先回去向陈可可打听打听诺克特的情报再说吧。”明翼说到,“毕竟干她这一行的,免不了和一些高官打交道,说不定那个诺克特就是灵幽会馆的顾客呢。”
肖程程突然脸色有些奇怪,扭捏着说:“那个……小翼啊,你说灵幽会馆……真的是……那种……”
明翼斜了他一眼:“哪种?”
“就是……大……保健……”肖程程微微脸红。
明翼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怎么,你难道还看上了哪个女仆小姐姐?想享受一番服务?”
“呸,我才没有!”肖程程撇撇嘴,“我这不是好奇嘛,毕竟从来没见过这种的……”
“对于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应该和你想的一样。”明翼语气稍稍严肃了一点。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原先的世界了,甚至很难称之为法治社会。这里的统治者形同虚设,人性和欲望是没有枷锁的,弱肉强食,苟且偷生,任何人想活下去都是不应该被指责的事情。”
“可可其实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会所也不再是违背伦理道德的禁忌,她手下的那些女人基本都是自愿的,都是一群想活下去的可怜人罢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明翼直直地看着肖程程。
肖程程也收起了脸上的轻浮之情,轻轻点头:“嗯。我懂。”
明翼其实说的很隐晦,但和他交心多年的肖程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这个世界不是法制世界,这个世界里强者是没有任何枷锁的。
在原先的世界,自己这些人被禁锢与压抑了太多原始的欲望,如今突然来到一个完全能够为所欲为的世界,能不能压抑住**、依旧保留着最基本的人性,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肖程程和明翼已经是A级崩坏者了,比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俩有这个想法,他们甚至可以随便当街拖走自己看上眼的女人为所欲为,城防军不仅不一定逮捕他们,甚至可能以此为契机拉拢他们。
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意味着原先世界带来的所有理性与枷锁都不复存在,那也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人了。
这一点不用明说,但肖程程和明翼都是心有灵犀。
——
——
离开酒馆的时候,已经大概晚上十点半了。
点的酒两人基本没喝,所以也谈不上醉不醉的问题。酒馆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走在回会馆的路上,两人路过了一条悠长的小巷子。
巷子又窄又逼仄,没有路灯,只有月光将两人惨淡的影子映在地面上拉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突然,明翼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巷子的拐角,传来了一阵殴打与惨叫声。
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二十来岁青年正抱着头,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地上,三个粗壮的大汉正在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拳拳到肉,脚脚踹脸,青年已经被完全打的不成人形,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
明翼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青年悲惨的遭遇无动于衷。
“怎么办?要管吗?”肖程程出声问到。
明翼眼帘低垂,久久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在青年反抗的动作和惨叫声渐渐小下去的时候,明翼终于轻声说到:
“你先回去,让千和楚彤早点睡觉,不用等我。”
肖程程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明翼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说着:“我会回去的,不用管我了。”
肖程程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明翼的安排,点了点头后,径直越过了那个青年,回会馆去了。
等到肖程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时,那个青年已经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那三个壮汉打的也累了,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其中一个人看见盯向这里迟迟不动的明翼,恶狠狠地说:
“喂,黄皮小子,你看什么呢?想和这个狗东西一个下场吗?”
明翼视线一刻都没有落在三人身上,而是一直注视着那个青年,轻声问道:“他犯了什么错?”
“他?哼,一个恶心的穷鬼罢了!他的母亲是个下贱的女表子,这个女表子生的家伙还敢偷钱偷到老子头上?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总会有野狗过来啃食他的肉的!”
三个壮汉哄然笑了起来,还冲他的脸上吐着唾沫。在那些嘲讽的笑声中,明翼看到青年的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被人连着母亲一起辱骂,作为人的所有尊严全部被狠狠地践踏揉碎,可能相比身体上的伤痛,精神上的他也和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了吧。
真是个可怜的人呢。
可惜,明翼不是圣母。没那么博大的胸怀拯救苍生。
他没有救这个青年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三个人有点碍事。
所以他轻轻开口,像是在说给谁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让他们安静。”
下一刻,三个壮汉直直飞了起来,黑暗中似乎有一道黑影裹挟着巨力将三人同时击飞,速度奇快,而且完全没有声息。
三人连惨叫的呻吟都来不及发出,就想断线的风筝一样远远的掉到远处,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道粗壮无比、还微微发红的鞭印。
随后转角的阴影里,一袭红发绝美的李火儿缓缓走出。
那个青年似乎听到了动静,臃肿的眼睛竭力睁开一条缝,想看清究竟发生了。
然后,他的人生都仿佛在这一瞬定格了。
他看见了一头红发、穿着朱红**士风衣的李火儿向他一步步走了,那张美的不切实际的脸几乎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这个肮脏的世界里,还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上帝……”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呢喃到。
李火儿走到他身边,随手捏碎了一块下级血源,顿时青年的浮肿和淤青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
然后李火儿深吸一口气,面色忐忑地来到明翼身前,单膝跪地。
她低着头,不敢看明翼的脸,艰难地开口:“参、参见主——”
下一刻,明翼猛地踹出一脚,直接将李火儿踹的倒飞出去。
“唔!”李火儿皱着眉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一只手撑地伏在离青年不远的地方。
刚刚恢复正常,才来得及张开双眼的青年就目睹了李火儿被踹飞的这一幕,他顿时焦急地叫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别伤害她!”
说着,还跑到李火儿身边,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李火儿一脸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
青年有些发懵,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明翼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青年,视线便又回到李火儿身上来。
“为什么找借口躲着我,不敢见我?”他淡淡地说。
李火儿身子微微一颤,头低的更狠:“是……是我的错,请主人责罚……”
主人?这么美丽又强大的女子,居然是那个男人的奴隶?青年男子脸色顿时煞白,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真的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没那么大的气量去一次次包容你的错误。”
明翼脸色和语气完全不同的平静,好似再说一件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那天噩梦一般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李火儿心头,让她一个哆嗦。
“你也最好不要寄希望于当我的狗,让我养久了养出感情这种事情。因为你应该还没忘记,你是杀害我朋友的凶手这件事。”
明翼语气微微冷了几分:“我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施舍与仁慈。”
李火儿的头更低了几分:“是,主人。”
相比那天,仅仅几秒钟就在她脑海里留下了终身不可忘却的痛苦,也许死亡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的事情。
明翼赐予她死亡,就是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