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和我的猫都很想你，哈哈哈，骗你的啦，我没有猫，你也没有🐴。”
“旁边是你🐴子是吧，我看她牙齿都豁了条缝，给你交口的时候，会不会把你的鸡②嗦烂啊？”
“你🐴死了，你这弟弟！”
“老子是日本人，怎么可能说不来日语，你是个铁憨憨吗？哦，私密🐴塞，私密🐴赛，被我说到痛处就气急败坏，说到底还不是条懒狗？”
“你🐵辣么大声干🐴！？去找超管啊！”
【药水哥已退出直播间。】
“透你🐴，这踏🐴就不行了，属实弟弟，一点排面也没有。”看着那条象征自己胜利的提示，舜小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向自己的观众得意洋洋地说着，“你们说这种人是不是脑瘫啊，除了会说老子司马脸还会说什么，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还不是自取其辱，给老子爬了！”
“舜🐶属实有排面嗷，打赏起来。”一个观众说着朗朗上口的抽象话，送出了鱼丸，最低级的道具。
立刻也有人起哄起来，挥霍着免费或者不要啥钱的道具刷屏。
“舜狗你都说他是你弟了，那你🐴是不是也死了。”一个观众如是留言，正宗的抽象话和精神。
舜小川喝了口水，不置可否，拉长音调说，“下个问题——”
“舜狗你真是日本人？”
“要不然呢？”
“舜狗平时有女人缘吗？”
“那当然有了。”
“就你这张批脸？”
“我佛辣，你以为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这张批脸吗？我自己心里没点批数吗？还不是因为我儒雅随和。”
“舜🐶属实牛逼嗷！”
“那可不是，弟弟们礼物打赏起来！”
“刷！”
然后依然是清一色的鱼丸。
“艹，都他妈鱼丸，播锤子播，一个月工资两千块不到，老子回日本了！”舜小川拍桌佯怒道。
熟知他秉性，抽象话学得溜得一逼的观众哪里不知道这是欲情故纵之计，便勉为其难地送来稍微高一级的道具。
“舜🐶给👴们唱首歌！”有个粉丝值还比较高的观众或者说嗨粉，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侮辱的命令说。
然而舜小川早就适应这种作秀，纯当直播是工作，把弟弟们逗笑了，然后自己恰点烂钱被骂也是天经地义，便清了清嗓子道，“铁汁萌，灵堂k歌时间到了嗷，礼物刷起来！”
伴随屏幕上次第交替的鱼丸，舜小川以一副破铜锣嗓子嚎叫起来，“打雷打，打雷打…”
【您的直播间已被永久封禁。】
一条系统通知打断了他的歌声，一瞬间直播间黑屏下来。
“我透你🐴！谁搞我？！”舜小川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
“是那个弟弟？”稍微冷静下来，想起被自己骂的退播的那个家伙，舜小川咬牙切齿，“你🐴死了！就会告状，真去找超管了？”
长长出了口气，虽然很不爽，但日子还要继续过，舜小川便退出直播间，申请了下解禁，然后关掉了电脑，摘掉耳机，把直播设备往桌上随便一推，后仰瘫在电竞椅上。
久未清洗的头发油腻腻的，瘙痒难耐，舜小川却懒得洗澡，看着电脑屏幕上映出的自己，明明才十七八岁，高二的年纪，却像个废狗社费人，舜小川自嘲地笑了。
这时候，肚子忽然咕噜响了下。
“🐴的，烦死了，还得恰饭！”不情愿的起身，翻了翻，发现泡面已经吃完了，也不会做饭，舜小川拿出手机本想叫外卖，忽然收到条信息。
后妈：“小川，出来下，到李赣酒店来。”
“靠，还是得出门！”舜小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换下汗湿的背心，穿了套还算体面的衣服关掉电脑离开。
地处四川，三月的成都新津已有些热了，舜小川挡了挡太阳，感觉自己像条见不得光的臭虫，低着头走出小区，打了辆车。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舜小川一进车她就后悔了，相貌倒是其次，虽然气质猥琐但还能忍，多天未洗澡而散发的体味才叫人难以忍受，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之色。
“去哪？”女司机言简意赅地问，把空调开到了最大，觉得和舜小川说句话都是折磨。
“李赣酒店。”舜小川说，和直播时的抽象话狂轰滥炸相比，他本人现实中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说话，说不上沉默寡言，却也是生人勿近。
当然，正常人也不会想和个猥琐的废狗拉关系就是了。
车子缓缓开动，舜小川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陷入沉思。
他的父亲，是日本人，和他亲生母亲结合生下了他，因为一些原因，他虽然是日本国籍，却是在中国土生土长，别说英语也就是工地水平，日语也是和那些时不时在直播间被嘲讽gck的日漫痴学的，实际上差得很。而新津，虽然并非他的家乡，却让他觉得很亲切，多年前荒唐时，甚至人送外号【新津恶霸】。
但好景不长，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十二岁时就死了。
那之后，他的亲生父亲，那个其实和他没什么感情，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只偶尔给他打点钱的日本人重新找了个日本女人，继续在日本嗨皮，舜小川当时就想这货简直就是个司马的哈批。
结果这哈批还真把自己浪死了，然后因为自己有他财产的继承权，那个同样没见过几面的后妈回来成为了自己的监护人，还想把他带到日本去。
但他不愿意过去，他只在很小的时候在那里待过，本质上除了在直播间自黑，他还是把自己当做中国人的，再加上亲生父亲的原因，他本能地有些排斥那个国家。
后妈也没强求，但抚养费什么的也就随缘打了。
不得已，舜小川只能边上学边做兼职。
原来是在工地搬砖，但身体素质不行，很快撑不下去，刚好看到啥子直播好像很火，就入了行，一开始还抱着认真的态度讨好观众，但收效甚微，亏到死，索性本性暴露，脏话连篇，没想到居然还吸引到不少嗨粉，嗨粉虽然巴不得他死，还经常侮辱他，但好歹也能给他带来一些收入，慢慢的舜小川也就习惯了这种直播模式。
反正就是坨烂屎，谁比谁高贵，不都想恰烂钱？
但最近，他的直播兼职也快要坐不下去了。
靠骂人来吸引人气终究是有风险的，不但得罪一大堆主播，被排挤，还时不时被人举报，这次更是直接被封禁。
这么来几次，任谁也受不了啊。
除非他改风格，但他心里也知道这就是我杀我自己，不可能为之。
虽然还有点存款，但也恰不了多久。
上学的话，其他工作也很难找到，找到了也未必能坚持。
“唉，实在不行就和后妈去日本吧，好歹能拿点钱，而且日本老龄化还挺严重的，有后妈介绍，在那里当个收银员啥的还不是美滋滋。”想着后妈这次特意来新津还约到酒店估计就是要和自己摊牌，舜小川也做好了认怂当孙子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