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枫摇头，回道。

“大姐姐，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有意义了。”

“咯咯，嘴巴长在我的身上，小弟弟你似乎管不着吧。”

“也对。”

御枫苦涩一笑，缓步朝着学院大门方向行去，大姐姐一步未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她娇躯轻颤，像是乞求般出声问道。

“小弟弟，这样……真的好吗？她们要是醒来看到你不在的话……”

“我知道，放心吧，我已经留了一手了，不会发生大姐姐你想的那些事情。”

“是吗……小弟弟你果然很厉害呢。”大姐姐钦佩道，“看样子一直以来我都被你蒙在鼓里呢。”

她笑了笑，转头看着御枫不再回来的身影，他看上去那么瘦小无力，可是实际上他的内心还有身体却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孤独而又寂寥，宛若隐瞒了一切真相的罪恶之人，不会哀求他人的原谅，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哪怕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荆棘，会划穿他的身体，他也绝对不会停下来。

即便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小弟弟……再见了。”她说，声音很轻，随风散去。

在前面走着的御枫并未听到这句话，可他却像心有灵犀般小声地呢喃道。

“再见了，大姐姐。”

他这么说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学院。

好在现在正值夜晚，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御枫走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后闭上了眼睛，对着脑海中的女神说道。

【女神大人，这里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了。】

女神应了一声，随后洛枫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死灵之气四散而出缠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四肢不受控制，被死灵之气托起身子后迅速升空朝着城外的森林飞去。

御枫望着下方寂静的森林，嘴角微微上扬，这样阴沉的地方正适合自己。

在女神大人的帮助下他成功落在了山间湖水之前，他脸色苍白，无力靠在了一颗粗壮的柳树上喘息着，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左半边脸的知觉了，可是那火辣辣的刺痛却一直从未停止，不停地折磨着他。

他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月光下时不时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后闭上了眼睛。

【女神大人……】

【人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不解。】她说，【人类……你之前拜托我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敢说下去，御枫咳出一口黑血，虚弱道。

【嗯……女神大人，那件事你应该做得到吧？】

【我乃神明，此事自然能够做到，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人类你要这么做？】

她的声音里像是有着某种不甘，可御枫并没有听出来，他望着湖面，感觉到了眼皮越发地沉重。

【神明何需明白人心呢，女神大人，你是神圣美丽的神明，所以也没必要钻牛角尖啦。】

【不明，正是因为不解我才会这么问。】

【是吗？那好吧。】御枫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什么！？】女神大人惊诧道。

【是真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哈哈哈哈。】

【人类！不许敷衍我！】女神含怒说道，【你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吗？】

【啊哈哈，就是开个玩笑嘛。】

“咳咳！”现实中的御枫喷出黑血，像是遭到了报应般颤抖着，黑血溅到的地面发出了烧焦的声音。

【人类！】女神惊慌地喊了一声，御枫咳嗽了几声后笑了笑，说道。

【不要紧，女神大人，我没事的。】

【嗯……】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不是么？如果当初我听了女神大人你的话选择了其中一个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了。】

【这确实你的问题。】

【但是啊，女神大人，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如果……我真的只选择了一个的话，那另外两个女孩都会死是吧？】

御枫说完这话之后女神似乎被怔住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御枫闭眼一笑，好似知道了小说结局的那般的读者那般洒脱，因为知道了结局，所以过程什么的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happy end的话无论中间发生了怎样的悲欢离合，他都知道最终都能是大团圆的结局，温暖人心。

可若是bed end的话这本书中间发了什么狗粮和喜糖都是扯淡。

并不是说过程不重要，而是结局奠定了这个过程的始末……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御枫也质问过女神，那时她避而不答，知道了答案的御枫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而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他可没有勇气让其他两个女孩无辜地死在自己的面前，这和她们是不是自己的老婆没有关系，只是单纯地……身为一个人类想要去挽救生命罢了。

帮助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身体永远快于自己的思想，反射性地做出动作。

【人类……你早就知道了答案是么？】

【是啊，那个时候女神大人你要我选择的时候就猜到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哼，很简单，女神大人你知道gal game吗？】

【不知道。】

【那是我们世界的一个美少女养成游戏，简单来说就是在那个游戏里面和女角色培养感情，然后结婚生子什么的，但是呢，里面的女角色很多，所以一般只能选择一个，之后想要攻略其他角色得要重新来过。】

御枫耐心地讲解着，这个时候他像是一个老师，孜孜不倦，以前这类游戏是大学舍友推荐给他玩的，御枫玩了之后也确实感觉很有意思。

【原来如此，所以你那个时候才会全部都要是么？】

【啊，其实如果那个时候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那现在呢？】女神问，声音冰冷。

【现在？如果我后悔的话雅娜三人里面一样会有两人要死去，我这人可是多情地很呢，少一个我都不干。】

【就算现在……你要丢了自己的性命也是？】

【嗯。】御枫轻声道，【女神大人啊，你知道轮回这个词吗？】

【知道。】

【我听说人死后会堕入轮回，我甚至还在幻想自己会不会只是在做梦，现在我经历的一切只是死后做的一场黄粱之梦。】

【并不是。】女神否定了他的幻想，【人类，倘若能够再来一次的话……】

【不用说了，女神大人，无论重复几次，我都会那么做的，这是……我对她们的承诺，如果这个世界都憎恶着她们，我也不会抛弃她们，然后……去否定这个不承认她们的世界。】

御枫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皓月，倦意愈发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