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无前的剑气撕裂漆黑的火球，搅碎吞噬被打散的焰浪，其中似乎有狐族的亡魂在哀嚎，如凄厉的孤魂野鬼！
白起是跟随过始皇征战的将领，见识过的东西比楚纣自然要多得多。方才那个火球应该是失传巫术中的一种，虽然是很普通的巫术，但是它能吞噬生灵来壮大自己的火焰，在战场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可怕效果。
楚纣一开始完全是有能力破除掉这个巫术的，不过理智让他对未知产生了犹豫，错过了开始的机会。可白起不觉得这有什么，砍人的经验讲究熟能生巧，以后她带这个小弟微服出巡，去找些不顺眼的人钓鱼执法一下，让他积攒砍人的经验就足够了。
不过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趁着方才两人集中精力应对黑火球的时候，祭司的身形消散。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回荡在山谷。
原先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白起感受到了什么，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是半步踩在九阶上的人，竟然能让她心生危机感！
“生灵压制？！”
“什么东西？”楚纣见到白起大姐头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由摸了把汗，刚刚才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以前我跟随陛下征战的时候，有遇到过来自天域外的敌人，倘若真要形容的话，那种敌人如同我们常说道的神，他们天生便对人族、妖族乃至泰拉那边的精灵族都有着来自灵魂上的压制。”不过她话锋一转，露出轻松的自信笑容，“即便如此，那些神一般的家伙，不也被我斩了不少嘛。”
那些来自天域外的不速之客每一尊都如神明，可即便如此，他们之中也是有划分阶级的，哪怕是白起这等人物，不择手段也堪堪能杀掉低阶的天域外敌。
“只是这次让你观摩领悟的机会不多，等下我和那东西交战的时候，你最好找机会先离开，让你姐把陛下留下的太阿剑拿过来，我先在这里挡一会儿。”
真的能挡一会儿吗？
这个疑问浮现在楚纣的心头，很快，有人给出了答复。
‘她挡不住的。’
是女娲的声音！时隔那么多日，当初拐着他要当什么代行者的人终于发声了，貌似女娲和妲己就有说过会有天魔入侵，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么。
楚纣在心中回应道：“别说废话，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你和那只母狐狸当初不是要找我当什么代行者么，但是白起比我强不是一倍两倍，她挡不住的，我拿什么去打？”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碰到天魔，你在神性成长上尚未起步，不足以抗衡。不过你现在面对的降神仪式已经被破坏了阵眼，天魔降临的通道已经关闭了，或许会有一缕疯狂的意志传到这边，但很快就会消散，现在你和那个叫白起的赶紧走，成不了气候的。’
破坏了阵眼，这是说司幽已经遭遇不测了？！
楚纣有些不相信，或者说不想相信，他握着巫刃冰骸的手紧了紧，灵武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散才对，但是现在冰骸还在他的手中。
“喂！我问你，司幽怎么了！”
苍穹之上裂开一条紫色的裂缝，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在裂缝的彼端注视着这边，想撕扯开裂缝，来到这个世界，只可惜裂痕并未被扩大。可即便如此，如泥潭般凝实的魔气仍旧从中流了出来。
祭司的头以诡异的角度直直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些黑泥般的魔气，他露出了欣慰的狰狞笑容。
“司幽...？啊！”他似乎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不屑地说道：“那条蛀虫自杀了，如果不是她的愚蠢，我们狐族这次就能举族成为神了！这是妖神大人许诺给我族的恩赐，但是她居然破坏了这一切！她是全族的罪人！”
“哼哈哈哈哈哈！可那又如何，不能举族成神，我一人成神也足以！”
他张大嘴，想啜饮琼浆玉露般吞咽着魔气，装不下的黑泥则用手捧着继续咽下去，他的气势迅速发生着变化。
一柄重剑势如破竹地飞过去，准备将沐浴在黑泥魔气中的祭祀拦腰斩断，只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重剑的攻势硬生生被挡了下来，仿佛扑击的恶狼被人扼住咽喉。
“啧！不妙了！”扔出重剑的自然是白起，她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试图中断祭司，而结果便是失败。
被卷入这个秘境的不止他们几人，还有一些门派修士，散人都在黑日暴动时被吸进了这里，而峡谷这边的异变将他们都聚集了过来。
“这为何物？！这等强大的气息......”
“天魔！这个秘境是天魔的巢穴！怎么可能，我门派长辈曾说天魔已被始皇陛下放逐了，怎么可能还有残党在此？！”
“何为天魔？！”
“没有时间解释了，兄台能否联系得上你的门派，这个局面我们无法应付啊！”
“难道天要亡我于此！”
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被峡谷下方那个侵染黑泥的人给压制了！在那个天魔面前，他们潜心修炼的成果仿佛荡然无存，像凡人一般无力！
楚纣也没想到这秘境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估计这些人还以为能在这里寻到什么大机缘，四处乱跑吧。只不过他们的位置都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之上，是绝妙的吃瓜观众位，而且看样子这些人都不打算下来帮忙。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只要有了这种力量，我族便可以无惧天灾神祸，永世长存！”
渐渐失去人形的祭司迷恋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脚底下是数不清的狐族亡骸，千疮百孔的狐族人挣扎着朝祭司伸出手，张大的嘴巴想呐喊出什么，似求救又似欢呼。
目睹这一切的楚纣只觉得有些嘲讽，无论是这虚假的秘境还是外面的常世，青丘狐族都没有好的下场。
“现在，都别想走！我需要血肉的滋养！”祭司单手合握，原先不断出现的裂缝被硬生生地合了起来，那是楚纣等人的退路。
‘女娲，你刚刚不是说这东西成不了气候的吗？！’
‘......’
另一边的沉默让楚纣露出了“MMP”的牵强笑容，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妲己趁机笑道：‘你得习惯这种情况，女娲她喜欢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而我能给你些更实际的东西！’
一枚火种在楚纣的面前浮现，缓缓降落在他的手上。这枚火种散发着温暖的热，余烬的火光时隐时现，这么突兀出现的东西，楚纣注意到白起仿佛没有看到般。
是只有我才能看见这东西吗？
‘这东西有什么用？拿了这东西我就能爆种把对面杀掉？’
妲己有些不解地说道：‘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枚「传承之种」能够赋予你一次想象的力量。换而言之，将你见识过的最强大的招式在头脑中回忆一遍，从你和那个叫白起的女人谈话中，你们那里最强的应该就是始皇吧，将她的招式拟出来。’
“！！”
这可是大杀器啊，只要想一想就能把见过的招式释放出来！只是楚纣的表情突然有些绝望。
‘你怎么了？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抓紧机会。’妲己敦促道，祭司的已经开始吞噬那些躲避不及的修士了。
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啊，但是......
‘我特么没见过始皇放大招啊！’楚纣抓狂了。
他被嬴政收养的时候，天下太平长安，根本就不需要嬴政到处征战！换而言之，楚纣根本不知道始皇是用什么招式击败天魔的。哪怕是祖龙九斩，楚纣也只见过前三剑！
女娲：‘......’
妲己：‘......’
“臭小子，你在发什么呆！”白起将懵逼愣神的楚纣甩到一旁，替挡下祭司扔出来的巨大长矛，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吐出，峭壁上的修士有的被直接洞穿，瞬间被吸成人干。
楚纣心怀歉意，赶紧跑过去扶起白起，而那个历代妖母临世体的化身如同被玩坏的人偶，躺在地上看着祭司，眼神涣散。
真是羡慕这种人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着自己绝望就行了。楚纣现在憋屈得很，明明手握利器，却完全用不出手！
白起对楚纣方才的愣神倒是没有多少埋怨，只是有些不甘地说道：“倘若陛下在就好，至少在太阿剑的加持下，我的实力不会被压到只有四阶。你看看，方才叫你走不走，现在要一起完蛋了，这回你是真跑慢了啊......”
楚纣苦笑着挠挠头，面对死亡什么的，他意外的没有多少不舍，甚至在想在这里死掉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回家了呢。
“抱歉了，虽然以前说过要带你这个小弟吃香的喝辣的，结果居然在这种鬼地方翻船。”白起叹了口气，像是安慰般用胳膊搂着楚纣的脖子。
“哈哈，是啊，就是没想到会是以处子的身份谢幕，明明都过了弱冠之年了，有些丢人啊。”楚纣想起了军里的那些伙伴，那些家伙每次告假回乡，第一件事就是去青楼花费一下这些年积攒的军饷。
白起和楚纣的关系更像是兄弟，对于这些话题倒也不怎么介意，她看了眼地上那个美得有些不真实的狐女。
“拿她凑合如何？你害羞的话，暂且去那边的山洞行事，帮你守到快活完的能力还是有的。”
楚纣看了眼之前把他迷得软不下来的狐女，真拿半死不活的她来办事的话，估计和找具女尸玩差不多，他对这种“生死之交”没有什么兴趣。
“别了，还是换个吧。”
“口味这么叼呀，有机会回去我帮你介绍几个，或者你看上了谁家女儿就跟姐姐我说，我去帮你绑过来。”她叹了口气，颇为感概地说道：“不过死了也好，我也就不用烦着家里头的催婚了，真想推给别人呀。”
白起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踏入九阶的强者，白家自然不会让白起外嫁出去，但是让别的男人入赘进来，白起又看不上，所以白家折中了一下，给白起安排了一堆妹子，某种意义上，和楚纣也差不多是同病相怜之人。
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他们竟然还说起烂话来了。祭司冷笑，如看着蝼蚁一般俯视两人。
“我说过，你想阻止仪式的进行，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楚纣听了他的话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呐呐地说道：
“不自量力......”
等等，火种的力量是把想象的东西化为现实的吧，而且还不能是空想的。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招式都不怎么清楚，但是他还是知道另一些东西的！
曾经就有人训斥过他：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自」学「量」子「力」学！什么叫不自量力，你这就是不自量力，为什么不来问我？上课不听，光看书能懂？还看后面去了？我看看你昨天测验多少分......卧槽，怎么那么高分？！”
是了，就是这个！楚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力量能够杀死现在的祭祀，但是天魔化前的祭祀呢？
“白起姐，如果是吸收那些黑泥前，你能杀死那个祭祀吗？”
白起不太明白事到如今楚纣还说这个做什么，她甩了甩马尾，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应该可以。”
好！量子力学中的单体叠加态，或者说“薛定谔的猫”中，被放入毒气箱中的猫，可以同时处于既是死的又是活的叠加态。那么把这个效果作用作用在祭司身上......
楚纣不知道这种设想能否可行，但是只能一试。他用力捏碎那枚火种，暗淡却不灭的余烬蔓延在他的灵铠之上。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
白起发现面前这个小弟突然变得有些陌生，整个人的气势和方才截然不同。
祭司也发现了楚纣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数十只不祥的鬼爪扫向楚纣，但是突然间，祭司动弹不得，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仿佛要将他分开！而这股力量竟然如此的不可反抗！
它并非硬生生的撕扯，而是将他的存在本身分开，属于“神”的那一部分力量在从他的身体中流失。
“这不可能！”
祭司的惊呼同样也是女娲妲己的心声，她们从未见过这种力量！
楚纣对着半空中的祭祀竖起中指：“滚回你原本的样子，现在的你是介于天魔化和未天魔化两种可能之间！”
几个呼吸前还是绝境的局面，忽然间就发生了惊天逆转！
白起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抽刀砍向祭祀，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回复了许多，原先实力被压制的感觉减轻了！
“给老娘死——！！”
斩破千军万马的剑气再度冲向祭司，祭司惊慌失措，赶紧竖起屏障抵御。
虽然他被楚纣具现化出来的力量弄得有些打回原形，但是他身上同样兼具两种可能，同样可以用出一点天魔化后的力量。
原本理应轻松湮灭掉白起剑气的屏障，现在却微妙的和剑气处于相持不下的状态。
“不可能有这种力量！如果连神的力量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我狐族的千年来的牺牲算什么！渣滓，快告诉我你那是什么力量！”
“这是知识的力量！傻.逼！”楚纣咬牙切齿，这种量子叠加态的维持需要大量消耗他的灵力，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快被掏空了。
“白起姐，你在用点力啊！我要被榨干了！”
之前替楚纣吃了一击的白起，原本就有些后力不足，但是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在祭司的身后悄然出现。
——是甲卫！
一直潜伏着的她在等待着可能不存在的机会，她目睹了祭司在天魔化后有多强，但是现在形势因为自家世子殿下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反转！她看见了机会！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就是刺客！
噗呲！
一把银色的匕首刺穿了祭司的后颈，简单的一刺却蕴含了甲卫所有的灵力、力道。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来自后背的偷袭。
“你......”
祭司的身躯从空中落下，黑色的鲜血从脖颈中洒出，如秋天的落叶，象征着终结。他的残躯掉落在狐族人之中，就像找到了同伴，原先挣扎着的狐族人放下僵硬的手臂，安息在族人的末日中。
......
见到大敌死去，灵力早已耗光的楚纣意识一松，栽倒在地上，同样有些脱力的白起拄着剑，摸了摸楚纣的鼻息，发现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干脆也躺在地上，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喘息上下起伏，曲线平直的甲卫小姐看了后想打人。
“确实是死了呢。”甲卫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方才走到祭司的尸体旁，把他的头彻底卸了下来，也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是啊，但是这个秘境在崩溃，能够出去的裂缝也没了。”白起看了眼身旁昏厥过去的楚纣，像疼爱弟弟般揉了揉他的头发。
整个秘境都在颤抖，峭壁上不断掉下碎石，而碎石落地连涟漪却不泛起，直接凭空消失，维系这个秘境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甲卫淡然地耸耸肩，“我们已经做到最好的了，起码没有让那种存在跑出去祸害，所以一起死在这里倒也无......”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原先一直如死尸般瘫软在一旁的狐女爬了起来，甲卫感觉得到她身上存在强大的媚术，哪怕是令同为女人的她都有些心神不定。若不是没有从狐女身上觉察到敌意，现在她的头颅已经不在了。
赤身的狐女眼中的神采渐渐恢复，媚青色的眸子和甲卫对视了片刻，而后踉踉跄跄地走到楚纣旁边，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把冰骸，随手朝旁边一划，本就脆弱的空间被她轻易划出一道裂缝！
“带纣走......”她说道。
甲卫眯起了眼睛，“你是司幽？”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冰骸放在楚纣身上后，兀自走开，痴愣愣地看着四周，“纣没有灵武，冰骸留给他防身。”
“你呢？”白起恢复了点气力，甲卫见状，不由在心中骂了声怪物，居然恢复得那么快。
“......”狐女没有回答，不过甲卫断定这个狐女就是司幽，即便是相貌完全改变了，但是那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白起，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准备留在这里，让我们离开。”甲卫不懂气氛。
“那可不行！”白起拄着剑站起身，直接走过去将仪态绝世的狐女扛在肩上，“楚纣说弱冠年想破个雏儿，你这屁股有肉够弹，样子也不错，我正好抓个现成，省了我的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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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笔记本的键盘又几个键失灵了，没更，抱歉。
今天看了一上午的萝莉视频，想着要不要去买个外接键盘的时候，发现键盘又好了。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