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好奇心的动物。
所以对于能满足他们好奇的东西总是十分宽容——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就是这种流言形成的基础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模因工作的原理。
最开始传递流言的人，很可能觉得这只是玩笑，但是到最后，流言越传越广，就连最初的发起者也不能控制的时候……
流言就要变成真的了。
所以对这种明显是普通人撰写的、掺杂了浓重幻想意味的东西洛羽仍旧是半信半疑。
而且时间虽然很近，但是实际上也和真正的发生时间差了一段时间。这里最早的讨论记录是2009年，距离人们意识到灵誓使这种存在刚刚好过了一年。
接下来就是往后的记录了。
洛羽看了看桌子上的一摞，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比对不同或者是……就那么放着不管？
潜意识里面洛羽认为肯定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导致了现在更深的变化。
只不过……这里的东西会不会和自己已经查阅到的新闻和公告重合呢？
正在打桌游的几个人似乎是刚刚打完了一局，其中一个人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一眼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如何？”
声音并不大，而且脸上颇有些尴尬。
毕竟现在的社团活动和名字完全不搭边，厚着脸皮带来的桌游也被默许后再提出这样子的要求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
洛羽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指到了8:30。
这个时间……
硬要说的话的确是有些晚了，不过对于大学生来说这刚刚是夜晚精力旺盛的时刻之一。
说话的人似乎有些紧张地看着王清宜，而王清宜放下了手中的一份资料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那么这次例行的社团活动就到这里吧。”
几个人听见后如获大释一般点了点头。
不是他们没有热情，只不过在王清宜的气场和容貌的双重加成之下就算是桌游也似乎突然失去了趣味。
“哎？”常雪依困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样子就结束了吗？”
她攥着手中的资料，似乎是把它当成乐小说看一般入了迷。
王清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的灵誓使世界……趋于安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大家讨论的兴致也不算很高。”
“那我们先走了。”陈城和王清宜以及洛羽挥了挥手。
洛羽点了点头，接着陈城就和旁边的一个学长一起走了出去。
那个人好像有点印象来着……貌似开学的时候最开始在接待处的就是这个学长。
原来也是是陈城学长的好友啊。
洛羽转过头看了一眼手中没有看完的资料，犹豫了一下后转过身对王清宜说道：“这些……我可以拿走一部分吗？”
似乎是听见了洛羽的问话，常雪依也扬了扬手中的纸说道：“学姐还有我，这些东西真的好有趣啊！”
你是真的当成小说了吧。
王清宜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洛羽然后说道：“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但是也确实有些年头了，而且里面的记载有些也具备不少独到之处。”
她看了一眼剩下的资料说道：“小份借阅也是社团允许范围内的一条。”
不少独到之处……
意思是这里面确实有正确的秘闻还是只是说讨论的正确呢？
不明白，但是既然这么说了的话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洛羽又抽出了一小摞，小心翼翼地对王清宜说道：“这些行吗？”
能贪多当然是贪多比较好，越快了解这个时间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事情就越能够尽快做好准备。
王清宜爽快的点了头，而且她也同时批准了常雪依的要求。
看着常雪依欢天喜地的跑出去，这个社团的活动室中已经只剩下洛羽赵卫和王清宜三个人了。
“你们有挂靠事务所嘛？”王清宜开口说道。
赵卫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有备案了。”
“这样啊……”王清宜似乎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会替你们保守秘密，另外这个学校里面还有几个灵誓使，我也会告知以防有什么冲突的情况……”
其他人吗？
“照片我会发到你们的手机上，另外如果发现了什么东西解决不了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她稍微停了下来，然后说道，“恩……事务所的话应该直接上报总部更合适。”
“总之就是这样子。”
“另外——就算是已经有挂靠的灵誓使，也不能乱来。”
很严厉的警告，眼睛里面看不见一点感情。
洛羽听见后尴尬地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说道：“我肯定不会的了……”
严格来说，就算是没有上个时间线的经历洛羽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
毕竟从小三观正确的人做不出破坏纪律的事情。
王清宜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了。”
“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洛羽说道。
“没什么问题了。”
啊，如蒙大赦。啊……
洛羽赶紧拉上赵卫走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她原来就是这种性格还是因为灵装的影响了。
活动室中再次失去了这种名为“喧闹”的东西，重新恢复了令人感到孤独的安静。
沉默之中，王清宜叹了口气，然后无意识地划过了桌子上残存的记录。
简单收拾一下吧。
拿着手中的资料和赵卫走出了教学楼，赵卫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这些东西你要了干什么，那些历史不是网络上都能差到吗？”
“我……更喜欢纸质的那种东西，而且网上找的话也容易遗漏不少东西，所以最后还是用这种最偷懒的方式了。”洛羽把之前编纂好的、半真半假的话说了出来。
然后果然骗过了赵卫。
“这样子吗？这个习惯好像也不错。”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这样子的话……
洛羽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事务所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啊。”
“应该有吧？”赵卫不确定地说道，“毕竟师傅都已经成为灵誓使那么多年了。”
“这样子的话看来得抽空翻翻政叔的那几个箱子了……”
可是那些东西看起来比这个社团的积累可厚了不少来着。
不过果然白嫖是不可能白嫖的，就算是蒙也得靠运气了。
氪金抽卡也是一个道理。
不付出什么就能得到的人都需要小小的帮助。
……扯远了。
晚上回到了宿舍后，洛羽回到床上开始慢慢翻看了起来。
记录这些东西的应该是历任的社长，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而从五年前开始记录者的口气上变得更加靠近灵誓使了。
换句话说，从那以后的历任社长似乎都是灵誓使的样子。
也就是说社长不参加活动已经是惯例了吗？
洛羽的脑海中忽地回想起了王清宜在听见洛羽的回答时略带遗憾的表情，不由得多想了一点。
莫非……她其实想要邀请我们加入的小队？
虽然很大胆但是居然很有可能啊。
再深入想一下，如果『Orders』的小队机制没有太大改变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所以说，历任的社长很有可能就是『Orders』的成员来……接受思想道德教育什么的。”
恩——具体动机不明，不排除是为了保护江碇大学同时历练旗下人员或者说是年轻灵誓使的可能性。
这样子的话出来的整个小队凝聚力也会更强一些。
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啊……
不过这样子这些资料的记载恐怕也会有问题了。
幸好洛羽拿的仅仅只有2009年到2011年这一区间的资料，大部分应该都会是真实的存在。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感觉眼前的迷雾更加厚实了一些。
现在的洛羽就好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胡乱地撞着。姑且有一个完全琢磨不到的抽象目标，但是却找不到一点点的路。
有个小目标也好啊……
洛羽放下了资料，看着外面明月高挂的星空，心中却不由得泛上了一点点的急迫感。
似乎有什么在提醒着自己。
某件事情将要到来。
以什么形式，于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和……究竟是什么。
夜色下的江碇市很美好，甚至没有乌云笼罩着，但是洛羽的不安却愈发严重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洛羽轻轻阖上了眼睛，开始回想了起来。
“被自己忘记或者说是忽略的事情……”
符阵。
那座山上是否有符阵自己根本没有检查，如果有的话，那么就能确定确实是有人在谋划些什么而不只是偶然为之了。
但是这还不够。
符阵这种东西只要上报之后就能大面积地被寻找出来，那时候谋划者的所有心血就白费了。
“那么我究竟是忽略了什么呢？”
洛羽脑袋中的记忆画面疯狂的回放着，他想要从来到这个时间开始回想，而随着一点点的搜索，那些被检查过无用记忆被排除，最后筛选出的那副画面是——无面的神像。
洛羽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是蛇神作为守山的存在，为什么供奉的是人形的无面神像！？
无喜的；
无悲的；
无善的；
无恶的；
无情的；
无面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