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家伙也是傲娇啊，明天久违地和她出去一趟好了。”

“喂！中国妞！你是不在说老娘坏话！”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还有某种以F开头的英文单词。

“看来已经没我事了。我就先走了。”索菲亚正要起身离去，刘绯却问“是艾丽要你来试探我的？”

索菲亚很快便伪装上了优雅的面具“谁知道呢～”接着便离开吧台。

“唉……”酒瓶已空，但索菲亚走后这边却连个酒保都没了，搞得她想喝酒只好又把另一边的酒保唤来。

虽说没有醉，但意识确实有点迟钝了。

刘绯和舒伯特回到房间，她先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另一位已经睡着了。

“真羡慕你这家伙啊……每天无忧无虑，只管开枪吃饭睡觉。”她苦笑地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索菲亚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定。

无聊之下，她下意识瞥向舒伯特的睡颜。

淡淡的月光撒在舒伯特的睡颜下，银辉衬得她白皙的面颊多了份神秘。仿佛月光雕成的人偶。

但她不是人偶，细微的吐息在房间里回荡。

睡着以后她看起来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女，实在难以和她白天时的冰霜脸联系在一起。

“呵呵……”刘绯撑住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就欣赏起这平时难得一见的可爱容颜。

原来这家伙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拍下来给她看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她不禁坏心眼地想到。

察觉到自己有点看入迷了，女孩反而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了。

索菲亚的质问突然闪过脑海。

不过是觉得有点新鲜，没什么别的意思。刘绯说服自己，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绯就出去和艾丽浪了，而正准备去练枪的舒伯特却被索菲亚叫住了。

索菲亚把舒伯特邀请到三楼，喝起了咖啡。

三楼除了除了两人以外就只有柜台前默默无闻的索菲亚的哥哥约瑟夫，以及角落里埋头看书的紫发女孩儿。

阳光静静地洒落在两人面前，但舒伯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被照样溶解，依旧如同坚冰。

坦白说，索菲亚不喜欢她。连礼貌性的假笑都不会的家伙，未免也太没人情味了些。

咖啡的香气缓缓溢出，还没等索菲亚开口，舒伯特就先端起杯子。

表面上还微笑的金发佳人，额角却一抽。

如果不是受人委托，她才不想大早上地和一个没礼貌的冰块浪费时间。

“话说，舒伯特小姐。你对刘绯以前的故事不感兴趣么？”

“我们彼此都不会探查对方的过往。”

和刘绯一样的回答。

但索菲亚不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她是在有了红发这个外号以后才去自己染的红发么？”

对方面瘫不变，但却缓缓地把杯子放下了。

就算表面上拒绝，索菲亚就知道她和刘绯一样，只要自己主动开口对方就会上钩。

逞强这一点和刘绯倒是挺像。索菲亚有点理解两人为什么能走这么近了。

“她以前一个人干掉二十多名外来的全副武装的墨西哥的毒贩。当时就跟疯子一样，中了两枪三刀还又哭又笑，满酒馆找人打架。要不是那个牛仔女（艾丽）把她按住，她估计都把这儿都拆了。”

说完这段话的索菲亚，脸上却没点笑意。

“她以前和你一样。当然不是你这副……略显淡漠的表情，但是一见血就傻笑，跟恐怖电影的女反派一样。你不知道她花了多久才捡回了普通人的表情。”

“即便那是伪装的？”舒伯特露骨地讽刺，扎进索菲亚心里。

她突然开始怀疑，将两人分开真的好么？

或许对刘绯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自己严格来说都比不上艾丽，不算她的友人，真的有资格去干涉么？

即便心中纠结，她还是接着说“即便如此。”

对方什么都没说，又一次喝起咖啡。

但索菲亚却觉得，舒伯特冰蓝的眸子里已经洞悉了自己心中的纠结。

“可以的话，还请你不要麻烦她了。现在的她，不是真正的她。”

舒伯特放下杯子。她不自觉地用力捏紧手“即便那是她真正的笑容？”

“我们是不需要笑容的。”

比咖啡还苦涩的味道，在舒伯特心里流窜。

她呆住了，这次的沉默不是为了等待对方开口，而且无言以对。

“没有士兵不想家。但不停地给让他们和家里人联络只会让他们崩溃。刘绯也是同样的道理，再这样下去，让她接触可望不可及的幸福，总有一天她会疯的。”

她观察者对方的反应，哪怕是刘绯和艾丽那样的伪装高手，一个字或者一个眼神都能暴露出她们的情感。

但令她失望的是，舒伯特只是移开了视线，微微低下脑袋，什么也不说。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她的眼中会不会有犹豫呢？索菲亚突然纠结起来，自己究竟是希望对方冷淡地离开刘绯，还是能陪在刘绯身边呢？

不过她的想法同舒伯特无关。

“是么……”

索菲亚起先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随后才意识到这是一句疑问。

“是这样的。”然后她又补了一句“离开她，对她是最好的选择。”

舒伯特纤白的手指轻轻一颤。虽然这颤动是如此轻微，但还是被敏锐的索菲亚捕捉到了。

是么……原来这孩子……那一刻，愧疚在索菲亚心中蔓延。她突然想，或许两人就这样彼此相伴也是种选择。但一想到以往同行相伴的悲惨结局，她就抹杀了自己荒缪的念头。

眼前原本冰冷身影，此刻却显得可怜。

在索菲亚离开前的最后一秒，舒伯特感慨“她有很多关心她的人。”

索菲亚苦笑，只是喃喃自语“是她太可怜了啊。如果连我们都不关心她，她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事与愿违，她的低语还是飘进舒伯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