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程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砍掉了眼前噬掠者的头颅，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拼命地喘气。

“哈……哈……”

整个人如同虚脱一样，身上每一个细胞都传来无比疲乏的感觉，全身到处都是无比的酸痛与难过，近乎脱水的他已经流不出汗水了。

眼前一阵恍惚，微微发黑，只能依稀看到日光模糊的轮廓。

然后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肖程程眯起了眼睛，气若游丝的说：“我……做到……了。”

“嗯。”雷点了点头，嘴里快要燃灭的烟头被扔到地上，踩于脚底，肖程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恭喜你，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肖程程想笑，但脸已经完全僵硬了，麻木的神经无法支撑他做任何的表情。

雷捡起了噬掠者身体里的血源，扔到了肖程程身旁的地上，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独留肖程程一个人，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过了一阵子，又一道阴柔的声音在肖程程身前响起：

“雷那家伙，真是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啊。怎么能把东西就这么一扔了，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呢。”

肖程程紧闭的眼睛微微张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修哥。”

那个被叫阿修的人是一个面容白皙，帅的惨绝人寰，声音阴柔悦耳的男人。他温柔地冲着肖程程笑着。

“恭喜你啊，程程，今天就正式出师了。这一年以来辛苦你了。”

阿修捡起地上的血源，轻轻按在肖程程身上捏碎，等到血源完全融化进他身体后，又掏出一块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肖程程脸上和身上的污渍。

被这样细心温柔的对待，肖程程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憨笑着：“还好还好，总算扛下来了。”

“呐，程程。”阿修一边擦一边问，“你会怪雷吗？”

肖程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会。”

“为什么？明明他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导师，几乎只会把你丢在到处都是噬掠者的地方自生自灭，也不会说什么鼓励人的话……”

“因为他是个死傲娇啊，这么明显的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肖程程扭过头去吐槽道。

阿修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果然……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傲娇，只有他自己不肯承认啊，哈哈哈。”

笑完过后，阿修接着说：

“没错，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装出一副不管你死活的样子，其实每次你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这家伙都躲在一边紧紧地握着拳头，随时准备出手救你。”

“诶——他会这么好心？”肖程程想象到那个画面，也是不禁有些好笑。

“是啊，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偏偏死鸭子嘴硬，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明明担心的要死，却嘴里一直憋得死死的，什么都不说。”

“真的，是个死傲娇呢。”阿修眼神里透露出异样的柔和。

肖程程静静地躺着，望着头顶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出神。

不知不觉，这如同地狱一样的一年就过去了。

最开始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训练计划，怎么想都觉得是雷在耍自己玩，或者是恶意报复什么的，因为这听上去都不像是人类能完成的训练。

但事实是，自己熬了过来，也终于得到了那个人的认可。

“程程，之后有什么打算吗？”阿修轻声问道，“要不要直接来我们奥丁小队？”

“有哥带着你，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哦。”

肖程程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修哥的好意了。”

阿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奥丁小队已经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战斗小队了啊？多少人挤破头皮都得不到雷的认可，你好不容易才熬出来，为什么要拒绝呢？”

“正因为奥丁小队太强大了，我才没有信心啊。”肖程程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A级崩坏者，还远远达不到进入奥丁小队的资格。”

“这种情况下，就算进了小队后有修哥罩着我，还是肯定会被人看不起的吧。”

阿修微微一笑。

“况且——”肖程程眼神飘忽了起来，思绪被拉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还和朋友有约呢，不得不回去啊。”

“是吗。”阿修也不再追问。

——

——

“小伙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那个平头考官过来拍了拍明翼的肩，一脸爱才心切的样子。

“原来一年之内从D级到A级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有人能做得到啊。啧啧，长见识了。”

明翼嘿嘿一笑：“哪里，还得多谢考官您手下留情。”

考官摇了摇头：“和你交手后，我能感觉的出来，你的崩坏之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和我交手的时候，你根本没使用你崩坏之器的真正能力。”

“您不也是从头到尾只是在防守嘛，”明翼笑眯眯地说，“好几次都有机会反击一击致命的机会，考官您都放过了。”

“你小子，装什么马虎眼儿。”考官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然后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明翼身边，问他：

“哎，我说，我看你小子潜力不小，要不要来我们小队混？”

明翼愣了一下，老实说这样的事情自己还真没想过。

犹豫了一下，明翼还是拒绝了考官：“抱歉，暂时我还没有进入战斗小队的打算。”

“是吗，那可惜了。”考官惋惜地摇了摇头，“也对，你现在还早，等毕业了再考虑进战斗小队也来得及。”

“不过你这个朋友我倒是认了，记住，我是威廉小队的何文东，A级崩坏者。”

何文东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听到这里，明翼突然心念一动，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们威廉小队平时都去哪里执行任务？”

“啊，我们小队并不是平常的战斗小队，而是护卫小队，一般负责护卫运送货物的工作，基本就是满世界乱跑，而且因为打着解脱者集团的名号，很少有人会不开眼的找我们麻烦。其实平时任务还是挺轻松的。”

“满世界到处乱跑吗……”明翼沉吟起来。

“呐，东哥，如果我想带两个朋友趁着马上到来的假期出国转转，你能帮得上忙吗？”

“出国这方面，对于假期的学生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强制性的限制——”何文东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应该严格来说也不算违反纪律，毕竟你已经是A级崩坏者了，有足够的自保能力，集团内部对于这种情况也没多少限制。”

明翼狡黠地笑了一下。

其实是钻了个空子，正常的学生在假期肯定不会被限制自由，但既然还是学院的学生，实力一般来说都不会太强，也没有谁会自寻死路的往安全区外跑。

而有能力在外界自保、实力强大的A级以上崩坏者又都被招进了战斗小队，有着严格的命令和任务需要执行，就算出国也受着任务的约束。

像明翼这种既是强大的A级崩坏者，又没有毕业所以不需要进入战斗小队的人，完全成了规则的漏洞盲点，成了可以随心所欲的自由人。

“仔细想想的话，在出任务的时候顺道带上你，应该是可以的事情，只要你平安无事的在返程时回来应该就没有问题……”

“不过……”何文东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

明翼心中顿时了然。这样私自带学生出国，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了，他肯定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放心吧东哥，我是A级崩坏者嘛，没那么容易出事，况且只是去旅游看看风景，又不惹事，小心一点就不会出问题的。”

“好吧。”看到明翼一再坚持，何文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你想去哪儿？”

明翼笑了笑。

“南美，圣保罗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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