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强度三,是怎样的一种强度,但是安南风却能够明白它能够给人带来的痛苦......

五十分钟,不管是对于台下的学生们还是受罚的那三个学生来说——都是无异于身处地狱的五十分钟。

可能在此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发出如此痛苦的惨叫;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一种刑罚真的能让人哭着喊着,让人杀了他,给他们一个痛快;

安南风无话可说,和普通的学生相比,这种场景他倒不是没有见过,

比起电刑还要残酷的刑罚他也不是不知道,甚至还体验过。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竟然会在学校里发生......

有的人甚至被电的大小便**,但是他们却毫不在乎,在行刑完毕之后,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呆滞。

与之前的那种还能够谈笑风生的余裕想必,差距之大,让人觉得恐惧。

底下的学生们都低下了头,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在此之前还和被抓到的那些人一样嘲笑着灵冬桦的行为,

认为只要自己想想办法,就一样能够无视她想要定下的规则,自由地活着。

但是现在,他们的期望破灭了。

长达五十分钟的惨叫磨灭了大多数人的意志与反抗的心,

虽然有人说人类的大多数悲欢并不相通,但是人类的大多数痛苦是能够相同的。

为了保护身体的安全,所以人类的想象力在面对带给人痛苦的场景会有着比平时更加优异的反应。

在脚指与指甲肉的间隙之中夹上一根牙签,然后用力地向墙壁上踢去。

光是凭借这样的文字描述都会让一些人感到身体上的不适——因为这种行为是危险的。

大脑为了避免人类这样行动,所以加强了人类对于这种给人带来痛觉的事件的想象,为了让人打从心底里地不想去做这种事。

所以哪怕仅仅只听到了他们的哀嚎,同学们的脸色都十分明显地差了很多,就好像是他们亲自体验到了惩罚一样。

而且,告密之人在告密之后马上得到的良好待遇更是让人害怕......

到后二十分钟,惩罚他们的开关就是由那个告密的人操作的,任凭他们如何求饶,那个人都只是狂笑着按下开关。

并且在惩罚的时间完毕之后,灵冬桦马上就宣布了,他为第一名的专使,专使—01号。

无比残酷的现实被摆到了他们的面前——灵冬桦所说的一切都会迅速地成立,甚至已经开始生效了。

同学们低下头,有些想要从眼前的事实中逃避开来。

灵冬桦默默地看着那几人被处刑的地方,五十分钟,她的眼神从来没有挪开过。

哪怕他们的惨叫是如此的刺耳,哪怕他们的诅咒是多么的恶毒,灵冬桦从来没有移开过她的目光。

静静地站在原地,也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注视着由她所促成的一切。

她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呢?

充满了觉悟的眼神,与之前她在学生们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不是冰冷地践踏着一起的人。

而是知晓了一切,知晓自己的动机,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其会带来的后果,并且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安南风知道,安南风认识这种眼神,他曾数次见过这种眼神——为了自己坚信的事物,即使赴死也毫无畏惧的眼神。

灵冬桦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了衣服后面,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手......

“我相信各位已经充分地理解到了这次的‘例题’,希望你们能够不服我的期望,好好地过好自己的学生生涯。

争取能够早日升官,能得到一个好的前程。”

在规则中,学生们成年了之后,依据他们的能力、表现和职位,他们能够得到的职位也不同。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评判标准,就是职位了,当然,他们仍然没有得到姓名的权力,

没有进入管理层的人只有作为那庞大资本帝国的一颗螺丝,一个最卑微最渺小的零件......

在规则中,学生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从早上四点半开始就要起床跑操,运动、“实习”的时间超过了全天一半的时间,学习的时间又超过四分之一的时间.....

每天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忙碌的学习和劳作充满了他们的时间。

在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的编号,灵冬桦允许他们解散之后。

他们又回到了教室里,开始了高强度的学习,因为每天学督都会检查他们的学习结果,所以每个人又都不敢怠慢,只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行看地看书。

而相对的,安南风这边就闲了下来......

因为学生们回到了教室,所以看管学生需要的人力就空余了出来,只需要人去巡逻。

安南风为了避免在平时的谈天中被人发现破绽,所以主动地揽下了巡逻的任务,两人为一小队,在学校里巡逻了起来。

据安南风的观察,负责安保的人员的成分并不简单,他们似乎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

土家的人和由灵冬桦所指挥的人。

双方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共享情报,所以巡逻的人员是由土家的人和灵家一人一个组成的。

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被问出破绽了......

安南风是这样想的,他现在的注意力主要投到了操场上,看着被关起来的三个人。

他们为什么被关起来,是由他们身上什么样的共同点决定了他们现在的处境的?

正在安南风这样想的时候......

“果然,发生了这种事,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是置身事外的......”

在两人巡逻到了一个偏僻角落之后,他的另一个同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如此向他说道。

“你在说什么?”

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安南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这个人难道认识孙兴民?

不对啊,自己的衣服上只有编号,最多只有那边的人知道这个拥有这个编号的是什么,为什么土家那边的人会知道自己是孙兴民?

“在说你啊,在说你这个人啊。”

对方似乎知道安南风喜欢套话的习惯,所以没有上当。

“我?

我怎么了?

发生这种事,在灵大小姐麾下的工作的我,在这里为她赴汤蹈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哈哈,倒是现学现卖起来了?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哪一旗,哪一门的人?”

看起来对方对这些人的组织方式有着一定的了解......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旗、门这些东西,我们没有这种编制,我们甚至就连编制都没有,

平时以家庭为单位,在月牙的郊外、农村过着普通的生活,只有接到了命令才会变成这样。”

“啪、啪、啪”

在听完了安南风的话之后,对方甚至为安南风鼓起了掌。

“精彩,真的是太精彩了。

你真的是灵家的人,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误判......

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的话,我真的会这样想。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真的很佩服你......安南风。”

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一个人哪怕不说话,他身上的大部分信息都可以通过其肢体语言或者其他的部分表现出来。

比如走路的方式,习惯在办公室工作的人和习惯在田间工作的人是不同的。

皮肤上的痕迹、鞋间来不及清楚的泥渍、手上的老茧,这些无不在向安南风诉说着这些人的习惯,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来历。

“你是谁?”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了自己的性命,那就不存在套话的可能性了......

虽然土家的一些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能够在掩面的情况下看出自己,这种人应该不多。

“师父......虽然我很想这样称呼你,但你可能挺不愿意被人这样称呼吧。”

“是你小子啊.....

叫什么师父,是不是傻......”

原来是这个家伙,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安南风才反应了过来——郑武功。

“所以,你小子现在还在土家?”

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之后,他索性扯下了自己的面罩,和郑武功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啊......

在那一次之后,少爷似乎是看上了我们家能和你们故事部搭上的那一丝线,所以一直以利益吸引着我的父母,

让所谓的‘交换计划’继续着。”

“是吗......

少爷?你对土老大态度是怎么样的?”

安南风实在是没有想到,郑武功在私底下都会这样尊称土老大。

是没有转换过来还是他真的这样想?

“一个人做坏事,不可怕,一个人一生之中不做坏事是不可能的。

贵在自知——能够不被自己主观的意志所蒙蔽,跳到客观的角度上对自己所做的事进行一个公正的评价,

就像是坏人,你觉得最恶劣的坏人是什么样的?”

“就是那些做着坏事却不自知,甚至还觉得是在实现自己崇高理想的人吧。”

“没错,这种人最可恶,他们最大的恶就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在作恶......

但是土家的人不同,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灰色的领域疯狂地收敛钱财,作为小人陷害他人。

他们知道这是恶,他们也以‘小人’评价着自己。

坏得明明白白,在一种很微妙的程度上算是人尽皆知的小人......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恶人有着一定的魅力。”

“这就是你背叛革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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