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银色符文瞬间在路西法体内爆开，构建出一条条法则锁链，如同吐丝成茧一般将路西法牢牢地困在原地。银色的锁链透入体内，紧紧地束缚着路西法的本源，而另一头则延伸向无尽的虚空，锁链相击的哗啦啦声不绝于耳。

路西法试图挣脱开这烦人的锁链，但是自己的堕落法则竟然无法腐蚀这些看起来纤细的银色链子。纯粹的深渊能量从锁链的缝隙中漏下，如同粘稠的黑泥，但是却不能腐蚀银色锁链分毫。路西法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法则竟然不能破坏对方的概念改写结果。

“空间概念深层改写能力，呵呵，能够死死控制住我这个高阶圣人的，应该就是空间法则了吧，火之王阁下，我现在很是好奇您是如何拥有空间法则的，难道龙王之间内讧？”被控制住的路西法脸上的狰狞表情突然消散，疯狂的气质一改，变回了最初见面时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此时的他收回了深渊力量，而由深渊力量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因此被消除，

路西法决定和凌霖好好谈谈，同时拥有火与空间两大法则的高阶圣人是个棘手的对手，他暂时还没有与对面那位龙王拼命的打算。既然准备谈判了，就必须先把深渊带来的降智Debuff先剥离。

“与你无关。”银发少女的语气古井无波，但是却没有进一步动手。

“阁下应该知道，您的优势不过是在法则上位阶更高，要想消灭我必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那时……”路西法向四周粘稠到近乎实质的深渊示意了一下，“龙王阁下您还能解决的了这些深渊吗？最后落一个被深渊侵蚀的下场想必也不是阁下所希望看到的吧，所以不如……”

“说完了吗？”少女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正在试图说服的路西法，他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凌霖不屑地说道：“时间拖够了吧，刚好我也彻底熟悉了自己，拖够了那就动手吧。”

庞大的深渊能量犹如一张血盆大口，渺小的凌霖就身处于这张巨嘴的利齿交错之出，可怖的的深渊之力填满了少女四周空间。很显然，路西法在刚才那段空档趁机收回了法则，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我原以为你刚才能反应过来，所以啊，你还是不清楚……”凌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被困在银色光茧的路西法，就像看着一条正在徒劳挣扎的咸鱼。这种眼神让自视其高的路西法立刻暴怒，这种蔑视让他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强大的他早已与往昔不同，用高傲埋葬屈辱的路西法可以容忍别人的憎恶，但是永远难以容忍别人的蔑视！

那天在圣殿之中居高临下的小女孩，她眼中的不屑与怜悯，是自己永远的心魔，自己曾经的骄傲与荣耀在那一刻被她毁于一旦。

“不过是依靠小计谋借力和高位的法则才获得的些许优势！你有什么资格蔑视境界实力超于你的强者！”路西法咆哮着调集他所能抽取所有的深渊能量，眼前银发少女的面孔与记忆中的女孩逐渐相融。

“你们这些龙王！！少看不起别人啊啊啊啊啊！！！！！！”

无数漆黑的巨剑犹如蝗群一般射向银发少女，与当年他向那位高坐于圣座上的幼女挥出利剑的场景是如此的相似。

“你还是不清楚龙王的强大之处。”凌霖轻声道。

“你还是不清楚龙王的强大啊，小路西法。”记忆中坐在圣座之上的小女孩轻声笑道。“法则被被剥夺了概念改写的能力，那就不是真正的法则了。”

“【维度更改】。”凌霖小嘴微启，恐怖的灵能波动从她身上散发，数以亿万记的空间元素向少女汇聚，剧烈的银光在这空寂的以太之海亮起，几乎盖过了远处那些漂浮于以太之海中的恒星。

然后凌霖就消失在路西法的视觉当中了。

针对凌霖攻击的深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除了，原本浩荡的深渊潮汐转眼消逝不见。在一种未知恐惧的逼迫下，路西法疯狂地透过破虚之眼解析对面那位龙王的信息，庞大的信息流从以太之海中被他抽取出来，他不断的运用函数矩阵去解析凌霖的位置，可是按照破虚之眼得出来的数次结果之荒谬甚至让让路西法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计算能力。

无处不在！开什么玩笑！她只是龙王，怎么可能拥有【世界本质】那一级的特性！

凌霖现在也算不上好受，极其恐怖的本源消耗甚至让她难以承受，动用法则修改身为圣人的自己的概念简直快榨干了本源。她现在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无处不在无所不知，世界的基本信息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简直让人沉醉。

可惜坚持不了过久了，凌霖暗叹了一声，火之法则瞬间铺开，直接对周边的以太之海下达了概念修改指令。接近两万颗恒星的火元素被她直接抽走，随后转移到她与路西法交手的战场。也只有在处于高维状态下的自己才能做到这样的操作，否则自己的肉身根本承受不起这种法则修改后的后果。

“【归烬】。”

浩荡的声音直接以太之海内响起，随后四周原本还在发亮的星辰一个接一个的黯淡了下去。那些恒星中火元素的存在被抹消了，恒星所散发的信息被生生挖掉了一块。路西法清楚那个龙王一定做了些什么，但是却只能她得逞，因为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巨量的信息洪流在路西法面前突然涌现，无数纷飞的法则碎片从他眼前划过。前方平静的空间瞬间激荡了起来，原本用于维持物质存在稳定的规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碎，一个庞然大物在那崩坏之处展露出自己的身姿。

那是一颗体型远超恒星的火元素球型集合体。

“艺术就是爆炸！”少女有些狂热的声音在路西法耳边响起，犹如死亡的丧钟。

“不！！！！！”

耀眼的光芒直接吞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