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保密等级不高的日常训练，让小柯蒂看到也不太好吧。”
“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巴普洛夫头也不抬。
“你在用老旧装备训练人形对吧。”戈沃罗夫把目光放到窗外：“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了营级的炮兵部队展开并且进行了速射打击——虽然是老旧的152榴弹炮，但是你的部队却在用相当惊人的速度进行打击，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在进行对火炮操控的熟练度练习，但不管怎么说，三轮以后的排炮太过整齐了。”
巴普洛夫手中的笔停滞了片刻：“那么，传统的炮兵专家发现了什么呢？”
戈沃罗夫盯着巴普洛夫的脸，却没有看到巴普洛夫脸上有什么波动：“你的这只部队不仅仅像宣传的那样，是一支‘大量采用人形’的炮兵部队吧？我大胆猜测一下，你这恐怕是一支‘完全使用人形’的炮兵部队。”
巴普洛夫轻轻放下笔，双手合十垫在下巴下：“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么？”
戈沃罗夫没有回答，而是轻飘飘的把话头引到了另一个方向：“152mm炮兵营的展开速度相当快，而且在纪律性和人员素质恐怕都远远超出人类炮兵，估计一下两轮炮击之间的间隔时间，恐怕供弹时间和校准效率都相当优秀吧。”
“没错。”面对自己的友人，巴普洛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常规的牵引火炮部队在展开速度和第一轮炮击之前的校射都远远不如人形部队，就算是和自行火炮部队也可以比拼一下，而牵引火炮还有口径粗的优势，这样建设的新型炮兵，说不定火力比那些新型的自行火炮部队更加凶猛。”
“这样的炮兵营，塔曼师已经组建了多少？”
“不多，其实我现在也还在摸索当中，技术兵种上人形远远比人类有优势的多，尽管数据链可以有效减轻士兵们的压力，但直接把数据链装进心智核心的人形们则更加优异。但是师部对于采购更多的人形还在犹豫。”
戈沃罗夫：“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展现出来的优点还不够打动他们？”
巴普洛夫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了远处的炮兵训练场地：“是的，不管怎么说人形还有被骇入的风险，而且机器这种东西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如人可靠，但我想只要塔曼师还想提高自己的战斗力，那么不需要多久就会主动要求购置更多的人形吧。毕竟人形的成本可是低得很，比起购置更先进的自行火炮，牵引火炮加人形的配置更禁得起消耗。”
“原来如此，炮兵抵近射击。”戈沃罗夫此时此刻已经大致明白了巴普洛夫的想法：“你想把人形和牵引火炮变成反坦克歼击车那样便宜好用的消耗品，毕竟人形不是人，消耗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就算消耗的是人又怎么会有心理负担呢。”巴普洛夫摊开双手：“统计部门不是说三战中牺牲了超过一千个步兵师么，我们都是经历过三战的人，就别说什么漂亮话了。”
戈沃罗夫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面一拍：“你果然是个混蛋，巴普洛夫，炮兵是战争之神，是陆军中的女王——掩护步兵减少损失就是我们的天职，真亏你说得出来这种话。”
“你看，你只是在生气我把炮兵当做消耗品而已。”巴普洛夫叹了口气，重新捡起桌子上的签字笔：“我理解你作为那位列昂尼德·亚历山德罗维奇·戈沃罗夫的孙子，第三位戈沃罗夫将军对于传统炮兵的热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战争的形式再度变化，现在各国对于巡航导弹投鼠忌器的情况下，炮兵的再度崛起已经成了事实，那么这样一支成本低的抵近炮兵毫无疑问不会被苏军错过的，而首先创造这种炮兵形式的我和塔曼师，也必然会再度崛起。”
戈沃罗夫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水，随后用力抬起杯子用力的吞咽下这一口，在恶狠狠的把这口有着不低温度茶水送进肚子之后，戈沃罗夫仿佛泄了气一样向后倒在了沙发上。
“巴普洛夫，你就是个混蛋，为了验证人形比人类的优异，恐怕小柯蒂很快就会遇到点什么事吧？”
“瞧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坑害米伊哈尔的女儿的。”
……
米什卡带着G36在另一辆UAZ吉普赛安置好柯蒂之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席，等到G36同样做好之后首先开口道：“那么两位小姐，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上校的命令，我就按照正常的巡视路线带两位逛一逛训练场如何？”
出于从小被培养出来的对于军队的敬畏，柯蒂此时此刻自然是提不出什么意见：“麻烦您了。”
通过后视镜看到G36对四周一副好奇的模样，米什卡对该带着两人去什么地方心中有了想法。
轻踩油门，伴随着uaz吉普车引擎的低吼，米什卡一扭方向盘便带着柯蒂对准了一个方向开过去。
没开出多远，柯蒂便发现炮声愈加清晰：“这个……是我们过来的那条路啊。”
“没错，是上校新组建的炮兵营，你们过来的时候也该也能看到。”米什卡双手紧握方向盘：“我带你们去看一看那里，上校说您是炮兵的女儿，我想带您去看步兵们的训练您应该没什么兴趣。”
有一点兵种歧视的味道，柯蒂不置可否——尽管自己是有一个当炮兵的养父，但自己可是实打实的一位只有步兵的指挥官，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柯蒂对刚刚在路上看见的那支炮兵部队的射速更有兴趣。索性还是卖了个乖：“嗯，之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是没能看的仔细些。”
话音刚落，展开的炮兵营便又一次出现在了柯蒂的视野中。伴随着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炮绳被逐一拉动，平原上响起了整齐有序的排炮声。
柯蒂的眼睛闪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