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儿在鸣叫——。

伴随着一声嘤咛,长谷川雪开始了新的一天。

没有一丝的迟疑,早上的怠惰似乎也无法影响到这个少女,扭好扣子,理好长发,她轻悄悄地打开门,果不其然,那个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神色平稳地看着今天的报纸。

“雪丫头,醒来了。”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口打了个招呼。

“嗯。”

周围环视一圈,没有一个人。

“叔叔,阿姨呢?”

心里涌起许多种可能性,但雪懒得多想,就直接把问题问出口。

“她又去那家寺庙了……说是给优理和我祈福。”

说起这个,男人皱了皱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们母女俩真是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叔叔,在这方面,你没资格说别人吧。”

“额……”

僵硬了一下,抓着报纸的手用力了几分。

不得不说,大叔只有这时候非常的笨拙。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跑得快,让优理撞见了就惨了。”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想要抱怨——最开始可是说好,优交给她,大叔阿姨按兵不动的。

“我这不是担心嘛……那个混蛋小子走了八辈子的猪头运才摊上优理喜欢上他,竟然还敢让我家宝贝生病,想想我就生气,当初就为什么要放……”

“叔叔,请理智一点,现在是我想生气。”

寒气弥散,被叫做叔叔的男人狠狠地打了个缠,神绘宗严汗颜地看着释放出杀气的女儿挚友,老实地闭上了嘴。

“叔叔,你那个时候直接推掉了即将开始的董事会了,对吧?”

初春说不上太冷,这几天泛着暖意,但不知为何,神绘宗严却总觉得周围似乎冷的惊人,有些苦恼地点了点头。

“对,是这样没错。”

虽然是老友的女儿,自己也很喜欢这丫头,但就是性子变得越来越不好相处……果然与亲女儿比起来就是差得很远啊。

女儿……爹爹想你了……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这么任性会让人难办,对吧?”

“但是很明显是女儿更重要。”

男人情不自禁地说出毫无保留的真心话。

“我知道,但是你会担心之前,应该先想想,优、优理是你拜托给我照顾的,叔叔你过来了,是在怀疑我吗?”

雪越说越气恼了起来,话语中的情绪少得可怜,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声音在说给宗严大叔听。

神绘宗严想要解释,虽然已经猜到事情发展和往常雪丫头发脾气一样,但他还是想要垂死挣扎的做做努力。

不过在那之前,雪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说。

“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优理吗?不喜欢到需要一个看到同好就忘了目的的叔叔来做多余的关心。”

这话说的……

宗严感到心绞痛,虽然那个臭小子是个懂得美的男人确实让他感到挺意外的,但这个一点都不妨碍这个男人讨厌苏忆,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原谅苏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绘宗严敢拍胸脯保证,自家女儿是赛高的,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会忍住不教训这个臭小子,只是因为别的理由而已。

那个时候,那小子表情中毫不掩饰的担心——是认真的。

虽然之后有在跟他玩梗,但目光一直追寻着优理的痕迹。

无意识地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心地追寻,在他的面前不敢暴露太多。

这让他忍不住心想——啊啊,这小子还挺喜欢自家女儿的嘛。

——所以就情不自禁地随口说出了自己查他来历时发现的情报。

不过这个笨小子没有察觉到,呵,果然是个不中用的笨小鬼。

“……”

不过总之,像这样的理由宗严没法说出口,又无法开口欺骗相当于自己半个女儿的长谷川雪。

果然女儿都进入叛逆期了……

又想到自家的亲女儿跑到跟别人同居假结婚,宗严心痛地消沉了起来。

雪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心中叹气。

“叔叔,我知道你很喜欢优理,但我觉得,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像上次那样,阿姨也很气恼,她向我抱怨要不是她代你参加了会议,事情还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阿姨更气恼的是丈夫竟然背着自己偷跑去看女儿……

雪理智的没有说出后面那一句话,省着大叔他又自顾自地得意起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说,宗严还是很快地恢复了精神,嘴里碎碎念着我当然喜欢我女儿了之类的话。

在意的果然是这点。

雪觉得之前自己想的没错,大叔他才是最不靠谱的一个。

“对了,叔叔——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冷不丁地,银发少女岔开了话题。

宗严随着她的话想起了前几天刚看见过的颓败面孔,和那双仿佛坚定了什么的眼神,不满的说。

“他一个被威逼利诱的家伙他知道什么,那个……叫袁通对吧,先是一点一点地发他以前的那些好事摧残他的心智,然后在发那个叫冰儿的小女孩儿的照片引诱他事成之后会帮助他处理烂摊子,就这样这家伙就掉进陷阱了——要我说,那个小鬼估计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好在事成之后发布那些照片了。

处理那些照片还要多亏你叶姨,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找他,近些时间顾及什么都不会做。”

宗严说完似乎还有些不爽,继续说。

“呵,做事这么谨慎,苏忆把他……”

“那那个陈青奕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似乎是不太想听这样的话题,雪清冷的脸也少见的浮起了阴霾,打断他的话。

唉……似乎依旧在耿耿于怀啊。

宗严拿疼爱的半女儿没辙,只好接着她的话茬继续说。

“他辞职了,申请了去最穷乡僻壤的村子执教,虽然我个人很想送他进监狱,但臭小子跟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清楚,所以只好折中如此了——不过话虽如此,我想办法掩盖了他自愿去支教的信息,又想办法断掉了别人对他的援助,他自己也很配合,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

“那样,会被别人说闲话的,叔叔,咱们是外来人,这么横行霸道的不好吧。”

违心地说出这些话,老实说雪觉得大叔做的很给力。

“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可我总不能看着那种人博得好名声吧,反正也没关系,我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说着,男人颇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可是……”

“——没关系的雪小姐,我也有出面帮忙,应该不会让人有太多怨言。”

“叶姨……”

雪看着进来的人愣了愣。

眼前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女仆装的短发女人推着餐车进来,宗严看着她笑了一下。

“早上好。”

像是解冻了一般,雪向叶姨道好。

“终于肯进来了?”

“嗯,因为太太回来了,再让老爷你和雪小姐谈这样的事,会让她担心的。”

言之有理,雪不说话了,静静地呆在座位上等饭。

宗严也苦笑地摇摇头,说。

“嗯,谢谢你,这个我知道了——不过渚要是知道你又太太地叫她,估计又要闹脾气了,子欣,我总是这么说,你可以不用那么拘谨的。”

“嗯。”

女仆只是微笑着答应。

这样答应的时候,肯定没有用心。

宗严只得无奈摇头。

雪就在一边坐着,看着叶姨,又想起了之前被她掐断的话题,张了张嘴……

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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