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在那里!”弹琵琶的少女转过身来狠狠的瞪着我,生怕我有什么非分之举,并且还死死抱着怀中的琵琶。

看她的这一身穿着打扮,想必应该是某个大人物家的小姐,半夜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到这罗城门上弹琵琶。

而且从她的神情来看,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弹琵琶了,想必善老头说的那个罗城门鬼影的真身就是她没跑了。

至于她手里那个琵琶,应该就是那个坑爹系统让我抢夺的玄象琵琶了。

毕竟放眼整个城楼也没有第二把琵琶了,不过我怎么总觉得“玄象”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算了不想了,先抢琵琶要紧,回头慢慢再想。

但是这丫头从刚才听见我说话到现在,一直都死死的抱着那把琵琶,这可怎么让我下手啊。

虽然贫僧在平安京的名声不太好,但我怎么说也是得道高僧啊。

作为一个得道高僧直接强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好像不太好吧(抢小孩子那次糖不算,我跟熊孩子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贫僧这次一定要智取。

这绝对不是怕抢不过对方,结果被对方暴打!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嗯,就是这样。

既然是智取那就一定要先安抚住对方的情绪,不然到时候对方被逼急了把琵琶砸了就不好了,于是我开口对她安抚道。

“姑娘莫要慌张,在下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我一边开始思索,应该采取怎样的方法,把琵琶从这个小妞手里抢过来。

“你是何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着城楼之上故意吓我。”

“姑娘您这话可就说错了。真要论起来,触犯宵禁大晚上来这罗城门上弹琵琶的人,是姑娘你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看她应该是个贵族小姐。

贵族什么的从来都是很在乎宵禁之类的规矩的,一般的贵族一旦被人指出触犯了规矩什么的都会理亏上三分的。

而我也是看中了这点,打算占据道德层面的优势,但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

“宵禁?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觉得我会在乎宵禁?你要是再不说你是谁,来此作甚,我可要喊非礼了!”

说着她就做出一副要大喊的架势。

别看现在子时,但是在罗城门附近巡逻的人还是有的,另外鬼市里的商贩虽然收摊可也都没有睡下呢。

因此她要站在这罗城门上喊一嗓子非礼,绝对是会引来很多人的。

就罗城门这高度,再加上她刚刚唱歌那个嗓音,传遍整个平安京都不是什么问题。

到时候就凭我平日里的“好名声”,赶来的人就会第一时间将我拿下,而不是去怀疑她为什么在这里。

毕竟一个是臭名昭著的妖僧淫棍,一个是娇滴滴的喊着“非礼”的贵族小姐,正常人会怎么选可想而知。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丫头的表现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要是正常的贵族小姐听见我提到“宵禁”一般就该认怂了,为什么会这样呢?真是想不通啊。

那弹琵琶的少女见我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应,张口就要喊那“非礼”二字。

见状我急忙将她打断,开口道。

“女菩萨莫要误会,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无意间听闻姑娘所弹的琵琶曲,贫僧觉得这曲调甚是优美,进而被姑娘所弹乐曲吸引来到此地,想要和姑娘讨教一般乐曲上的事情。”

这倒不是我在说谎,毕竟我的灵魂的确是中国人,我也是的确被她的琵琶曲吸引来的,也确实想询问她是怎么知道那首《赤い花白い花》的。

那女子听我说完后,不由得掩面笑了起来。

“你这和尚说话倒是有趣,一般你们和尚不都是应该叫女施主的吗?到你这怎么就成女菩萨了,再说了哪有把人比作菩萨的。”

“女菩萨此言差矣,女施主一般都是叫那些普通人的,向您这样漂亮的我们从来都是叫女菩萨的。还有佛祖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众生皆有菩萨像。而且我看姑娘您佛缘蛮深的,叫一声女菩萨并不过分。”

安倍晴明那个疯女人曾经跟我说过,骗人这东西首先就是要夸人,等把他夸的天旋地转获取信任,这人自然就好骗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这并不妨碍我一试。

好话谁还不会说啊,说好话对我也没什么损失,万一我就因为这个把那丫头手里的琵琶骗过来,我不就成功了吗。

你还别说,晴明这办法还真管用,我话说完这丫头就笑的前仰后合了,一边笑一边说。

“话说你刚才说你是东土大唐来的吧?就你这样还是唐国来的?你这和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你这家伙的口舌倒是伶俐,想必你平日里没少用这番话去骗女孩子吧?不行了笑死我了,你这和尚真是有趣。”

“女菩萨,您这可冤枉小僧了,我真的是东土大唐来的。而且我们出家人,是不近女色的。再说了我口舌伶俐,这不是方便给人讲经吗?和骗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比较违心的,但是这都是为了任务,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

“少来,你们和尚都是什么德行,本姑娘最清楚。平日里一个个嘴上仁义道德,私底下一个比一个龌龊,净干那些让人不齿的腌臜勾当。”

说话时她神情激动义愤填膺,要不是我看她的身体还是处子之姿,还以为她曾经被和尚怎样了呢。

“此言差矣,女菩萨见到的那些只是部分品行败坏的和尚。那些人只是少数,多数的都是像小僧这样的好和尚。”

说这话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还是在下雨,要是一道雷劈下下来可就尴尬了,对于平日里我品行如何,我自己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

“哼,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还是好和尚?本姑娘可是见识过那些唐国的和尚的,虽说那些和尚也是一样肮脏,但是人家起码衣衫整洁,遵守戒律清规。再看你这和尚衣衫不整不说,身上一股酒气,哪有半分和尚的样子,依我看你是个酒鬼还差不多。唐国要是有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和尚,可真是唐国佛门之不幸。”

“女菩萨你这就着了相了,外表啥的都是表象不过是一副臭皮囊。那些外表干净的,他的心可不一定有我干净。再说我这不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嘿嘿嘿…………”

我摸着后脑勺,笑嘻嘻的说着。

“我管你什么皮肉表象,外在内里,在佛祖那里留不留的。反正本姑娘这里是不留你,你要再不走,我可真的要喊了啊! ”

说完,这蛮横的大小姐就又要喊人。

我急忙哀求着说道。

“别介啊,我真的是想跟女菩萨讨教一番,有关音律的事宜的。”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痴迷于音律的缘故,在听我这样说之后,她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哼,有事快问问完赶紧走,本姑娘看见你们这些和尚就心烦。不过问到是可以问,有一点我可告诉你,不许问特难的问题故意为难我,不然会有什么结果你自己很清楚。”

说完她又做出一副要喊人的架势,来威胁我。

“那自然……那自然……”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难伺候,等我把琵琶弄到手有你好看的。”

“小僧刚才听闻您弹的那首曲子,觉得略微有些耳熟,不知姑娘可否为小僧再弹一遍。”

“哦,这好办。我弹一遍就是,不过我弹完你可给我快点滚。”

就见她一手将琵琶扶稳,一手扣在琵琶上。

随后只听得“琤琤——”两声。

那首让我感到非常熟悉和亲切的《赤い花白い花》,便再次在罗城门之上开始回荡。

又过了一会儿,那姑娘和我竟不约而同的,和着琵琶的曲调唱了起来。

一男一女两人的歌声与琵琶的曲声相互交融,回荡在夜色中。

这样的情境配合着《赤い花白い花》的歌词,竟有了一丝热恋中的男女互相对唱赠花的意味。

而那部分被改写的歌词,也在我的指引下不经意间恢复了正轨,变回了【红花曳曳伊人盈,白花曳曳伊人靥。】这句形容热恋男女欢喜样子的词语。

不过却也让这城楼上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一曲作罢,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停止了歌唱,而周围的空气也在此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尽管此时是子夜,对面那女子也带着面纱,但我仍然看出她有些脸红了,只是不知道她这脸红到底是属于是羞的还是恼的,又或是两者兼有又羞又恼。

不管是哪种,我都很清楚,我应该是又捅娄子了。

面对这样的暧昧又尴尬的场面,我们两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这样我们又互相沉默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受不了这该死的沉默了,打算开口询问她是如何知道这首曲子的,进而用这个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谁知当正要我开口询问的时候,那女人也开口了。

我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女菩萨,麻烦请您告诉我您是从哪里知道这首歌的?”

“臭和尚,赶紧告诉本小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首歌的?”

随后,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们两人,互相都是以一种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对方。

在开口询问之前我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很明显她也没有想到我也会这么问。

就这样我们都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彼此,周围的气氛也是那种迷一样的寂静。

天空中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就如同它不知何时下起那样。

但是雨虽然停了,夜还很长。

【感冒刚好,勉强更新了。欠的更我看看以后能不能补上吧,最后看在我生病码字的份上,给点吐槽、评论、点赞、收藏、打赏、月票啥的吧,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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