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气躁，小心火烛——”

打更人在皇宫里敲着金锣巡视着。

赵语嫣起初还不太喜欢这种声音，因为太吵，扰人思绪。

处理政务是需要思考的，而思考是需要环境的。

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偶尔处理奏折到深夜，少了这扰人清静的声音还像是少了点什么。

“帝姬大人，您该就寝了，若再不歇息，明日的状态就会欠佳。”陪同在一旁的李斯谋士看了看窗外的明月。

赵语嫣把剩下的奏折推到一旁，捏了捏眉间。

虽然在楚纣的认知中，自家姐姐处理政务再晚也就晚饭往后挪一点。

但是偶尔总有那么几个夜晚，烛火彻夜通明。

而且最近长城军部递交的情况报告越来越多，边塞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从各大郡城传来的情况，也有报告魔的异常出没情况。

她轻抿一口茶，苦涩的味道沁在舌尖上，困意稍稍驱散了些。

“还有一些，等我处理完这些就好。”

李斯想起了那个多年未归的世子殿下，心中有些不解的地方。

“帝姬大人，在下有一事不解，是关于世子殿下的实力问题，我冒昧观其气象，似乎......”她的话戛然而止，不过其中的质疑之意很是明显。

赵语嫣在宫中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是唯一治得了楚纣的人，对弟弟的严格都是有目共睹，拿着木剑追着打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提及弟弟，困倦的她像是被打开了话闸，神情中多了几分不曾在楚纣面前出现的自豪。

“确实，我还可以告诉你，他的前二阶词缀分别是：知识、理性。”

“哈？！”冷静稳重的谋士小姐也不禁惊讶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位始皇的未来接替者在开玩笑。

知识是可以学的，理性是人性格中的一部分，出现在词缀庇护中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李斯在家师的《源序集》中，见阅过数种稀世的词缀名录，知识与理性她是完全没见过的......

不愧是特立独行的世子殿下，连词缀都废柴得这么有个性。

“你有这种表情我也早有预料，词缀庇护是修行者实力的重要一环，当初纣他二阶突破完后，连母后也大跌眼镜。可那又如何呢，在长城那种地方，他还是证明了自己。”

李斯对帝姬小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眼睛甚至忍不住的抽了抽。

该不会是你们给他开后门了吧......

只是长城军官的人选向来是贵族子弟抱怨最多的地方，因为根本渗透不进去！也根本不想去！

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是将军照样要下去和荒兽们面对面接触。

“纣的词缀注定了他在剑术是要落个下乘的，他离家跑去长城的时候是三阶未到，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他想活命，只能选择在第一个大境界中把灵铠凝出来。现在应该是卡在六阶前的天堑了吧。”

李斯心下奇怪，这种相当于暴自己弟弟底的行为，帝姬似乎完全不在乎。

是对世子殿下的自信？

可即便如此，才智过人的她，还是想不住，词缀废废的楚纣，是如何在长城混下去的，还混上了将军之职。

这是不可能的！

“母后说过，为君者，不可有嗜赌之心，亦不可有怯赌之心。李斯，我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和你赌上一回如何？”连赵语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谈论弟弟的过程中，她的嘴角早已不经意地勾起。

赵语嫣这种身份，她说要跟人打赌，还真没几个人敢接。因为打赌赢了，会惹帝姬不高兴，最后倒霉的是你；打赌输了，在帝姬面前又会折了脸面，还会让别的谋士嘲讽。

文人相轻，智者也相轻。

李斯面不改色，从容应道：“帝姬大人有这个雅兴，我当然要奉陪。在下若赢了，帝姬大人当自罚一杯苦茶；在下若输了，任大人处置。”

到底是后圣荀子之徒，三言两语间便把其中的尴尬化解掉。

“随我处置倒不必，赢了的话，那也是纣自己赢的。你随他处置即可。”

李斯的笑容渐渐凝固......

两人相谈甚欢，就在赵语嫣收起心思，准备完成最后一点工作，张仪急匆匆地进来。

“帝姬大人，殿下似乎身陷险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