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我们说的,凡事有个开始就总会有个结束。而芙兰朵露的限期正和一切事物那样,总有到头的那么一天,而往后人间之里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11日清晨,大约是公鸡打鸣的那个时候,人间之里的周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同时守夜人纷纷被杀。凶手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他们就是红魔馆近卫第一军的先头部队,精英天狗部队。从外表上看来是巨大的狼,而真正交手以后会发现,他们具有胜于人的智谋。守军总会被不知不觉地分割为小股,然后被悉数围歼。或者是在正面血拼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被绕后偷袭,然后溃败了。

妹红的红之自警队在10月8日回到人间之里的时候还有1200人,但是到了11日上午的时候就剩下不到700人。她不得不以原本就不多的兵力来负责整个人间之里区域的防守。分散后的兵力则更加容易被击溃,而这样的战斗减员正是妹红此时此刻最不能承受的损失。就算她再英勇,每一次都冲锋在最前面然后第一个被杀掉,几分钟以后她重生回到战场继续介入战斗,这也仍然没办法挡住红魔馆近卫第一军先头部队的步伐。相反地,人间之里正在逐渐被攻占,沦陷只是迟早的问题,妹红的红之自警队最终会被消耗到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时候她就会被控制住,然后看着人间之里被荡平。

双刃剑、弓箭、长矛、标枪、铠甲……这些冷兵器在妖怪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同时在杀伤力方面又是十足的摆设,以至于妹红为了换掉对方一个妖怪就不得不付出2个或者更多人牺牲的代价。所以在迅速权衡实力和现状以后,妹红下达了一个在当时看来是极为明智的决定:全线撤退。

610年10月12日,人间之里沦陷,红魔馆近卫第一军以200妖怪死伤的代价换来了人间之里的陷落和超过600人被杀的战果。芙兰朵露第一次为她姐姐报了仇,但这也绝不是最后一次,因为在过去的500年里,蕾米莉亚受到人类的欺负次数远远不止一次。芙兰朵露要人类拿自己的命来安抚现在重伤未愈的蕾米莉亚的灵魂。

妹红把人间之里全部1400名居民和红之自警队仅剩的600人调集在一起,然后平均分为两批,分别向守矢神社和博丽神社转移。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要是打碎了那就是完全的失败,而装在2个篮子里面却能够保证不会同时损失。要是芙兰朵露不惜和灵梦或者早苗撕破脸皮,那么妹红还有从中斡旋的余地。

“妹红大人,全部人员已经安顿好了,守矢神社那边也飞鸽传书回来说一切就绪,都已经安装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知道了。”妹红望着天空,出神地回答道。

博丽神社周围已经布置了10个游动哨,每个重要通道口都有岗哨,安置慧音的帐篷更是设置了双岗进行重点保护。人间之里的局面们都在神社前的空地上搭帐篷安顿下来,在幻想乡这个地方,只要有人就可以有衣食住行。所以这样匆匆忙忙的转移并不会给这些居民带去多大的困扰。

“你还好吧?”一杯清茶递过来,妹红看到的是平日非常和善但是清闲的巫女,博丽灵梦。

“我没事。”妹红回答道,同时把杯子接过去。

杯子是温暖的,关心是热忱的,而妹红的心却依旧是冰冷的。人间之里的沦陷对妹红而言不仅仅是一次失败,更是一种刺痛和侮辱。红之自警队1200人加上人间之里1400名居民,竟然败给红魔馆近卫第一军区区的先头部队,这是何等的屈辱!

“别自责了,普通人和妖怪对决,结果本来就只有一个。”灵梦安慰道,同时盯着妹红的侧脸,那是一张还挂着泪痕的忧愁的脸。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战斗,死的人会更多。”妹红看着杯子里面一波三折的茶叶丝,不禁感慨,“看这杯茶,我们不正如里面的茶叶吗?”

“你休息一会儿吧,希望芙兰朵露就此罢手,玩笑开大了会很烦人的。”灵梦说着,转身打算离去。

“要是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呢?”妹红突然问道。

灵梦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吃家常便饭那样平静地回答道:“那就治退她呗。”然后就慢悠悠地回神社里面去了。

妹红一言不发,她不知道人间之里是否还能被夺回,在慧音伤愈之前,在找到刺杀蕾米莉亚的凶手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或者说这些人类还能挺多久。

这里没有伤员,因为受伤的都永远留在了人间之里,他们执意要求让自己留下了拖住敌人。他们知道被天狗的爪子划出哪怕是最细微的一条小口子,都会意味着死亡。那是人类没办法或者说目前没办法解决的剧毒,与其悲惨地中毒身亡还不如为家做点好事,用自己的身躯构筑一道逃生的屏障。

“我,藤原妹红,以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起誓,人间之里必有光复的那一天,而那些凶手也绝对逃脱不了他们应得的制裁!”妹红暗自立誓,手中的杯子一瞬间就被捏得粉碎,足见她心中的怒火万丈。

幻想乡历史上把藤原妹红在幻想元610年10月12日的这次成功撤退称为人间之里的转折点,因为这次奇迹般的撤退为人间之里保留了最后的人类力量来反攻人间之里。但是后世的史学专家和军事专家却无法解释妹红是如何做到2队人都安全到达指定地点的,尤其是往守矢神社撤退的那队。从人间之里到博丽神社只需要穿过一片并不大的森林,而从人间之里到守矢神社,经过的地方却很多,而且有几个还是特别危险的地方。

最短距离是途径雾之湖、冰洞、妖怪山、九天瀑布到达守矢神社,但是妖怪山是红魔馆近卫第一军的集结地,而雾之湖和冰洞就在红魔馆附近,这条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么目前最合理的线路就是先进入魔法之森向西找到雾雨魔理沙所在的雾雨魔法店,然后由魔理沙护送从西北方绕开妖怪山,直接到九天瀑布再到守矢神社。然而实情是如何的,人们永远无法得知,恐怕只有藤原妹红本人才能解释了。总而言之,她保全了人间之里的全部幸存者,并带领他们继续在各个地方积极发展,为反攻人间之里做准备。

而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的芙兰朵露已经不是在纯粹地为蕾米莉亚报仇了,她看到了一个有可能实现或者说在她看来有可能实现的事情。那就是斯卡雷特的重新崛起,称霸幻想乡。

幻想元610年10月13日,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宣布人间之里为斯卡雷特的殖民地,同时勒令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尽快将人间之里的余党交给红魔馆近卫第一军,否则就开战。这是一个幌子,因为芙兰朵露深知2位巫女都是站在人类的立场来考虑的,因为人类就是她们各自信仰的来源,所以她们毫无疑问地会拒绝她的要求。

与此同时,地灵殿也发生了剧变。曾经受到守矢神社和博丽神社打压的地灵殿,现在也开始以芙兰朵露的行动为契机,打算为自己复仇了。地灵殿有一支1800人组成的远征军整装待发,而且有鬼族四天王之一的星熊勇仪担任地灵殿远征军的统帅,足以让这支军队击溃一切阻碍。除此以外,古明地觉早已派出其妹妹,古明地恋,率领地灵殿尖刀连深入到幻想乡的多个地点游走,随时执行特殊任务。

作为谈判的代表,古明地觉在13日的中午暗访红魔馆,见到了芙兰朵露并进行协商。

“站住,什么人?”美铃依然是打着瞌睡,被觉弄醒后才大大咧咧地这样质问道。

觉只是把披风的帽子稍微拉了拉,然后在二楼的芙兰朵露就把她的样子给看得清清楚楚了。

“美铃,让她进来。”芙兰朵露从二楼的阳台上喊道。

“哦,那请进吧。”美铃打开了大门,觉走了进去。

第一次到红魔馆,这里的气派让觉吃惊不小。虽然不是地灵殿的那种近乎无边无际,但也足够大了,而且这里的采光不是地灵殿能够比得上的。觉对红魔馆的观察丝毫不亚于芙兰朵露对她的观察。

“开始的时候,花些时间来观察你的对手。虽然这有可能失去速战速决的机会,但是……”觉一边想着,一边向走过来的芙兰朵露欠身致意,“……这会让你掌握更多的胜算。”

“你好,古明地觉,我早知道你会来了。”芙兰朵露笑道。

“是吗,那真是可以体现你的足智多谋了。”奉承的话大家都懂,但是这个家里蹲的二小姐可不一定懂。

“那是当然,人间之里那种杂碎,我根本瞧不上眼的。”芙兰朵露说着,领觉进入了洋房。

午餐并没有急着吃,觉认为对于这样不够精明的对手,开门见山地说话会更有效一些。于是她很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要和我结盟,共同打败人间之里?呵呵,你是在小看我的实力吗?”芙兰朵露笑道,同时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杯,“200换600,这样的战绩我还需要盟友吗?”

“但是你也必须清楚地认识到,人间之里已经寻求了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的庇护,他们会组织非常猛烈的反扑的。虽然守矢神社和博丽神社是对头,但是在信仰这个问题上,她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人类就是她们的财产,而你却在谋财害命。真的不担心自己没办法为蕾米莉亚报仇吗?”觉回答道,并没有因为那满地的碎片而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她清楚地看到,芙兰朵露的心底在抽泣。

这个吸血鬼,离开了照顾她的姐姐就一直在逞强,勉强支撑自己走在这条充满血腥、死亡和杀戮的路上,而且正在往一个她原本应该到不了的地方走去。

芙兰朵露想要变天。

既然知道了这个一改初衷的小家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觉就根本不需要害怕。反而能够更加自信地和她打交道,然后通过开导、劝说、分析、诱惑,最后彻底击败这个想赢她的小鬼。

芙兰朵露顶多有一身怪力和495年的生命历程,但是说到如何组织语言来迫使对方服从自己,她根本不是觉的对手。

最后,觉十分满意,因为她看见芙兰朵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联盟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呐呐,你真的能够帮助我们斯卡雷特家族得到整个幻想乡吗?”临走的时候,芙兰朵露问道。

觉没有吃午餐,所以急着回去填饱肚子,不过她还是像老师回答学生那样耐心地回答道:“只要你能和我们合作,我认为这并无大碍。”

红魔馆和地灵殿结盟的前提是,在“幻想乡第一次决死战争”以红魔馆这边的胜利告终以后,承认并支持斯卡雷特家族统治幻想乡。作为交换条件,双方的部队由芙兰朵露和古明地觉共同指挥,同时古明地恋也会带领尖刀连随时参战。

于是在幻想元610年10月13日,红魔馆、地灵殿同时对人间之里、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宣战,而人间之里这边也对红魔馆、地灵殿宣战,幻想乡第一次决死战争爆发。

当然,经常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比如白玉楼莫名其妙地加入了红魔馆阵营。理由显得直白而令人费解,西行寺幽幽子和古明地姐妹有着特殊的感情,加上她闲得无聊,所以让魂魄妖梦代表白玉楼和红魔馆阵营签订结盟协议。白玉楼保证红魔馆的后勤,同时在一定程度上支援红魔馆的作战,妖梦作为军事顾问去了红魔馆近卫第一军。

至此,战争全面爆发,参战双方于14日开始进行零星交战,并在10月22日、10月31日分别于魔法之森、人间之里发生大规模会战。在21日时,红魔馆近卫第一军剩余3500人,地灵殿远征军剩余1400人,人间之里第一战斗群有1200人,红之自警队有800人,博丽神社护卫队有1200人,守矢神社禁军有4700人。

22日,红魔馆近卫第一军的2400人和地灵殿远征军的800人在魔法之森遭遇红之自警队的300人和守矢神社的禁军2200人。双方开始了一次围绕魔法之森林区的攻防战,勇仪临场指挥,以强硬攻势正面击溃守矢神社禁军,但是妹红带队绕后,从后面和侧翼袭击了勇仪的队伍,造成了她们极大的混乱,才使得守矢神社禁军的这2200人没有遭到灭顶之灾。最后撤退的时候,红之自警队仅剩40人,守矢神社禁军还有1500人。而相对的,红魔馆近卫第一军仅有200人阵亡,而地灵殿远征军战斗减员甚至只有红魔馆的一半,100人阵亡。可以说魔法之森会战让妹红元气大伤,红之自警队仅剩的540人只能留守博丽神社,而且还显得非常无力,人间之里第一战斗群也因为防守力量的骤减而不得不在人间之里和博丽神社之间的地段多处建立防守阵地。

31日的战斗则是事关人间之里和博丽神社生死存亡的会战。因为地灵殿凭借强大的后方生产力和众多的人口,再度调兵至人间之里,地灵殿远征军人数增加到6000人。而芙兰朵露通过向妖怪山施压,胁迫射命丸文和犬走椛就范,强行往自己的队伍里面增加兵力到3600人。而妹红和慧音经过勉强的征召,才把红之自警队恢复到战前的800人,加上人间之里第一战斗群的1200人,总共才2000人。要去抵挡对方将近10000人的大军冲击是不可能的,但是31日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印照着血光的时刻就在眼前。人间之里的1400名居民经过战争洗礼,仅剩的400人被安顿在博丽神社后方的神社里山上,那里是远离战火的安全地带,也是妹红她们最后的阵地。现在,该是一切都有个了解的时候了。

风吹过妹红的耳旁,她注视着面前的人,芙兰朵露。

“这么说,逼我们交出凶手什么的都是谎言,你真正想要的是这个才对吗?”妹红平静地问道。

“斯卡雷特被压制了这么久,那种耻辱是你们人类无法了解的。我姐姐的被刺只是导火索,即便她安全,这件事也早晚会发生。”芙兰朵露血红的双眼透露着无法掩盖的杀气。

妹红身后是人间之里和博丽神社直接的防御阵地,而芙兰朵露身后却是那近万人的大军。

“真是遗憾,你活了495年,有吸血鬼的血统,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有最敏锐的嗅觉和最恐怖的能力,但是你却没有蕾米莉亚那样的胸怀。”妹红说着,双手燃起了不知火,火凤凰的翅膀也从背后轰然爆出。

“你没有资格说我的姐姐。而且你们也不会有那个机会见到我的姐姐了。”芙兰朵露的瞳孔骤然放大,手上的瓦莱汀开始零星迸发出血红色的火花。

“遗憾,杀戮是没办法避免了,尽管我们曾经试图避免它。”妹红愤怒的火焰从双眼中喷出,仿佛要烤焦眼前的吸血鬼。

“闭嘴,人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芙兰朵露瞪得紫红的双眼盯住对方,好像要撕碎蓬莱人的每一块血肉。

两人吼叫着,向对方扑过去,而双方的士兵也迅速地冲进战场,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到处在战斗,在死亡,在咆哮。

像是决了堤的血染红了人间之里外的这片战场,烟尘覆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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