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儿待在身边的那些年，方志凡也常常会想，是不是自己当初在街上捡来一个朵儿，或者天上掉下来一个菲儿，也同样是和玉儿这个从坟里挖出来的姑娘一般看待。

调整教育饭票型特殊人才，这种事情的本质是他自己想要以后能够过上相对悠闲的生活。

也就是说，只要有个地方能够让他以方志凡的身份，继续好好的读书写字就够。

现在看来，留在扶风山当个青史无名的最低等内门弟子好像也足够，当初养育的那个小丫头其实完全可以被丢在一边，就算是现在就出现在自己不远处也没有寻找的必要。

这种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的门派，不管是遭遇了什么样子的危机都最不扎眼，也就最安全。

他是很寡情的，只不过偶尔也会因为自己“想要”这件事而把感情外露一丝丝。

这个一丝丝的量控制最不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因为看不下去突然出现在世间的大量魔修沦过街老鼠被批量屠杀，自己以创世神的身份站在了袒护魔修的立场上。

然后很多比字面定义的魔修要更残忍的正经修道者开始称呼他为魔神——魔修出现之前，方志凡本体并不叫魔神。

所以很难说是因为瞬间的恻隐之心，就创造魔门功法、点化天下魔修这件事感染了原本的他，还是这件有大罪业的事激发了他的本性。

是魔神成就了魔修？还是魔修成就了魔神？

但不管怎么样，原本那个拯救了一大群修道者的他是他，现在这个想要退休提前开始养老生活的他是他。

他只想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个角落闲着，不想要再去找玉儿。

···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的心有点痛背后有点冷。

这一切都是错觉吧？

“总之，无名姑娘你不要担心我。”方志凡缅怀了一番过去之后就开始弘扬正能量，“所谓的孤独，并不是没有人陪伴，而是不知晓谁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我知道那些不在我身边的人在哪里，所以我不孤独。”

他的至亲难以寻找，不在他面前却也会一直在他心尖尖上。

“哦。”一声仿佛从无间地狱飘上来的应和之后，玉儿继续安静地消灭自己面前的茶点还有茶水。

她吃东西的东西很斯文，很淑女，也很礼貌地没有继续追问能和你同行的人是谁。

然后方志凡心更痛了后背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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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已经放下了自己的争斗之心，心态早就顺利步入老年期的方志凡，过分修仙的熊猫眼少女冯珍珍，对着这些弟子侃侃而谈好久之后，忽然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精光，整个人都变的精神抖索。

“差点忘了给你们说某件关于加入我们扶风山最重要的注意事项。”

“那么，接下来就该好好的和你们提一提了！”

这种残念系少女忽然燃烧起来之后，看上去气氛莫名的有点恐怖。

连带着那个原本你是巨大无比、破坏力极强的机械傀儡，现在化成了一个迷你版的小家伙被冯真真抱在怀里的模样都变的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