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面具表面绘饰有螺旋形状的花纹,整体显露出银灰色的光泽,只是看着这幅面具心神好像就会被吸进去一样,是一张及其具有存在感的面具。

我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讲台上用教鞭指着黑板有些反光的地方说着什么的老师,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但是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应的话,说明这也只是正常的光景,或许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只是我的幻觉,又或许那副面具是时下流行的装束也说不定,就像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何呕吐青蛙的玩偶会这样火爆。

但是那个戴面具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他坐着的是谁的位置?

我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从脑海中努力搜寻记忆。

“不行啊完全想不起来。”

我抱着脑袋,果然不该对自己的记忆抱有信心,不如说抱有信心这点才很奇怪,我既没有过目不忘的才能,又有明显的社交恐惧症,他人的行动和脸孔在我心中就是白纸一张,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够回忆起之前坐在那个座位上的人是谁呢?

“这里也不行了吗?”

低沉而机械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戴着面具的人站起身来,他穿着白色的紧身西装拖着白色的披风,理所当然一样朝教室外走去,我急忙看向老师,再怎么是时下流行的装束,当堂离席总归是不能被允许的行为吧,这样一定能够被“喂你这家伙在上课时间要到哪里去?”的责问了吧。

我才不是会因为别人被责问而感到兴奋的可疑人物,也没有期待面具人会被责问,只是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展开而已,理所当然的程度和面具人理所当然的离开课堂一模一样,要知道我才是真正想要理所当然的离开课堂的人啊。

可是老师毫无反应,我也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具人离开了。

**

站在巴士上握着扶手正在摇摇晃晃的途中,坐在我身前的女子高中生的头突然掉了下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滚到我的脚边。

因为是十分气绝的场景我也不负众望的尖叫出声。

但是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握着扶手看着女子高中生的脖子的断裂处,不知为何想要寻找出这位女子高中生的死因。

明明是相当漂亮的人物啊,屁*股有料胸也很挺,如果没有死在这里想必会有丰富多彩的人生吧,谈一场轰轰烈烈黏黏答答的恋爱啦,或者发愤图强考上周围人都以为你考不上的大学,诸如此类的。

可是这些可能性都因为犯人的缘故而消失了,没有轰轰烈烈黏黏答答的恋爱,也没有因为考上名牌大学而嫉妒到扭曲了脸孔的邻居阿姨,剩下的只是我眼前这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当然没有犯人的可能性才更高呢,我只是想这样说说看罢了,一直都觉得电视剧里对犯人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的侦探很帅啊——这样的心情左右了我。

说到底如果真的有犯人的话,我是警察的话第一个就怀疑离女子高中生最近的人,阿拉阿拉,猜猜谁是离女子高中生最近的人呢,不正是在下吗?被女子高中生的魔力俘虏而特意选了这个位置的行动成了败笔,话说这辆巴士是搭载有车载监视器吧?如果不是这样我可就困扰啦。

我才不想因为素未谋面的家伙的死而进监狱,哪怕只是吃猪扒饭也敬谢不敏。

四周此起彼伏响起尖叫声,巴士也紧急停了下来,真是的,我还有今天的勤务,值班不好好做的话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说不定也要泡汤,真是的。

我今天真不走运。

**

“为什么你拿着斧头?”

因为刚刚升入大学不知为何情绪高涨而去告白结果成功了而交到的女朋友这样问我。

“哦,转换心情。”我回答。

“想要转换到什么样的心情啊你。”女朋友冲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有够不好看,说到底普通人见到男友拿着斧头来约会地点碰面会这样淡定的吗?

“今天要看什么电影呢?”我问道。

“这部这部,是我超喜欢的演员的最新作哦,讲的是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

“就像你和我一样呢。”

“嗯,就像你和我一样呢。”

女朋友朝我这边倒下去像是要倒在我的身上一样,我看着她穿过我的身体,手里的斧头也开始变热起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可这真的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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