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挺想用幼女的小脚丫踩一下他的脑袋,把他整个人踩下去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这魔女,怎么可以……践踏,这是我主的神殿,是他用来浸没罪人们的枯骨,是他与他眷属永世狂欢的神殿!」
那个男人的目光左右躲闪,像老鼠一样,不敢直视她吗?
「是啊,这就是只有我才拥有的‘中庭’,是我的神殿。」
可莉儿轻声说道。
很多神明都会有特有的‘神殿魔法’,只要见证了神殿就可以确认是什么神明,那些‘神殿’形式不一,或是辉煌,或是宁静。
而可莉儿所拥有的,就是这个无比肮脏的‘中庭’。
话说,这个鸦羽帽明明大腿以下都被埋进去了,长杖都离手了,他还是在匍匐着,用手不断的划着化为淤泥的地面啊。
怎么会有这种蠢货?会在敌人面前,在地面上写着魔法的咒文,只要可莉儿抬起脚,踩他一下,就可以打断他的咒文书写。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还是脑袋进水了啊?
「你这魔女!你这魔女!你这魔女——!!!」
下陷还在继续,这一次他的鸦羽帽也掉了,嘴里不断的吐出对可莉儿的谩骂。
他根本没有看向可莉儿,还在写着。
可莉儿看见他恐怖的扭曲的脸,已经完完全全是一种病态一样的狰狞了,人类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疯狂的表情的,这家伙…早就疯掉了。
和那群来祭拜邪神的信徒,已经穷途末路的他们,陷入癫狂时都是一模一样呢…不过,这家伙到底在写着什么?可莉儿很好奇。
他的手指流出血来,魔力在淤泥上凝结成纯白色的文字,写的似乎是一种咒文,咒印的花边是……流线编织而成的纺锤,还有在两侧汇集的曲线。
应该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个魔法,可莉儿不是很了解,似乎很危险。
「听从我的命令,吾之眷属啊……」
可莉儿轻声下达了命令。
她准备杀掉这个危险的男人。
可是,幼女的脚踝上传来了凉凉的感觉。
回头一看,这是……皮肤发黄的,流着血,一只粗糙的男人的手?居然有人能在中庭之上靠近可莉儿的身体?
「你做的很好了,奇德,拖了这么久……」
熟悉的、下流的男人的声音。
虽然因为某种勇气,让这个男人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振奋人心。
可莉儿转过头,看见先前那个被触手打飞的、褐色卷发的家伙。
他的一只手用力拉住了可莉儿的脚踝,匍匐在淤泥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短匕首。
伤成了那样,都快要死掉了,他还能移动吗,在可莉儿的中庭之上?!
「好痛?!」
可莉儿怀疑脚踝快要裂开了。
他手腕上的力气渐渐加重,可莉儿完全挣脱不开。
这个褐卷发炮灰……他死死的抓着可莉儿的脚踝,居然还想站起来?!
「动手,奇德!」
卡隆用尽全力大喊,声音嘶哑。
他用力的将匕首刺向了可莉儿。
奇德,是那个鸦羽帽男人的名字吧?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类。
明明这个褐卷发的炮灰……他的身体都折断了,都能看见肌肉之间断裂的骨头,甚至内脏都流露出来,但是,某种邪恶的力量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的血已经变成了邪神眷属的绿色!
有某种顽强的信念支持着这个炮灰一样的褐卷发男人,就算他已经快要变异成为可莉儿的眷属了……
那些不属于人类的肌肉和突出的眼球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生成,扭曲成一种可怖的形状,就像袭击她的那群食尸鬼一样。
是可莉儿的眷属啊,所以他才能无视了‘中庭’,来到可莉儿的面前,为那个鸦羽帽的男人争取到最后一个机会。
「去死吧,混账!」
褐色卷发的匕首就要刺到可莉儿了。
「保护我,楔子。」
叹息着,可莉儿轻声下令。
是她太大意了,这群家伙,做的真漂亮。
下一秒,这个褐卷发的男人被触手们拍成了碎片,他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那只匕首脱落,飞到了奇德,也就是那个鸦羽帽的男人的面前。
这一次褐卷发终于死了。
可莉儿似乎听见了奇德沙哑的笑声。
而他的纯白色咒印也已经完成了,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以我之灵魂,我这卑琐的肉体作为献祭,回应我的祈求啊,掌握时与空之轴的神明……」奇德无力的垂下头,说道。
对的,因为信奉邪神、信奉可莉儿的他们都是邪恶的人,因为他们是不配使用这种纯白色的神圣魔法的……
所以要以自我的生命,作为释放魔法的代价,这就是神明对他们的惩罚。
「于哀伤与悲凉溢满的此地,罪人们啊,释怀吧,远去吧,转移吧——」
随着他的颂唱,这个男人被自己咒文发出的炽烈白光吞没了。
在他的身体被圣光烧尽之前,可莉儿似乎看见了他那张释然的脸。
「为什么啊……为什么感觉像是我输了一样?」可莉儿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明明这群男人是邪教徒,明明是他们先想要杀掉可莉儿的,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正义的那一方啊?
触手们解开了保护,可莉儿被它们放了下来。
「呼,呼哈……」
一边抱着青肿的脚踝,可莉儿轻声喘息着。
一开始还以为那是要攻击可莉儿,杀掉她的神圣魔法。
不见了,两个头领为了手下们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那些被‘中庭’束缚住的人都不见了,因为奇德最后的‘转移魔法’。
「真是、真是魂淡。」
可莉儿整理着因为汗水而黏在脸上的发丝。
森林里一片空旷,无暇顾及让这群邪教徒逃走对她会有什么影响了,可莉儿也不去看着那两个人完全不成样子的灰烬和尸片。
邪神大人才不会因为人类无谓的勇气而感到悲伤。
「还有,依米忒提……」
解除了召唤的触手,可莉儿吃力的转身,磕磕绊绊的跑去森林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