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方面，华夏已经胜了其他国家不止一筹。
白脸很骄傲的样子，因为背后站着足以让她骄傲的国家。
秦爻也从叹为观止的状态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既然国家都已经确定承认了‘灵气复苏’这个事实，那么也就证明……”
“你们已经没有了能够继续把我监禁起来的理由，不是么？”
政府既然已经承认了灵气复苏，那么之前的辟谣和澄清都已经成了无用功。秦爻理解政府之前不公布实情是为了避免民众恐慌和部分犯罪分子趁机图谋不轨浑水摸鱼，那么既然现在实情已经昭之于天下，那么这些无用功就应该也随之公布真相了吧？
就比如发生在他眼前的百达广场事件？
“不，”白脸却摇了摇头，“你经历的事情涉及到了太多，也太重要，即使国家已经确认了灵气复苏，你所经历的真相也不能泄露出去。”
秦爻的心一沉。
他似乎遗忘了什么。
那位从天外坠落的仙人（？）难道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么？而他临死之前对天嘶吼的“不要成仙”难道又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秦爻苦笑:“那么我的处境会是什么样？以后就被软禁再也不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不至于，”女人翻了个白眼，“之前还觉得你挺有点小聪明的，怎么现在又跟脑残电视剧看多了一样？只要你配合我们审讯，让我们确认一些事情，很快就能放你回家的。”
真的么？
怀疑的话并没有说出口，秦爻很自然地答应下来了:“好，我会积极配合的。”
女人坐了下来，拿起手边的笔，看着秦爻，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那么聪明人也应该知道怎么配合我才能让你早点出去，所以——”
她用笔指着秦爻，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一瞬间像冷彻的刀刃直指向他的眉心:
“不要给我耍什么小聪明！”
秦爻目光一凛，摇了摇头，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颇有几分诚实守信小郎君一尘不染美少年的风范。
“我问你答，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仙人陨落被误认为是陨石坠落的时候，你不随着人流一起疏散离开而是选择一个人返回广场中央？”
“我妹妹和我朋友在广场中央，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跟着人流疏散，我想确认她们两个有没有安全离开。”
女人用奇怪的表情看了一眼秦爻，点了点头……但又几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继续问：
“你看到了仙人陨落的全过程？没有遗漏？”
“嗯。”
“可以描述一下具体过程么？”
“过程的话……当时只能看到一个光点从头顶直冲向我，然后我闭上眼睛，听到一声不算太大的声音，我就被冲击波吹到一边了，后来……”
他想说看到那具仙人之躯在陨落的时候并未完全失去生机，甚至还看到了类似元神之类的灵体对天咆哮嘶吼双目坠落血泪，似乎在警告什么人。
“不要飞升不要飞升——不要成仙！”
这句凄厉悲凉到泣血的话似乎现在还在他的耳畔回响。
可话在嘴边却不知为何说不出来了，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他把真相说出去，那股无形的力量盘亘在他的脑海中影响着他的判断。
“后来我感觉冲击力小的有点不对劲，就好奇心发作爬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等我爬过去就看到了那具尸体，已经死透了。”
鬼使神差的，他撒谎了。
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加快分泌，秦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盖棺定论。
“那你还真是挺有勇气的，”白脸吐了个小槽，“不过听说勇敢的人都活不长。”
秦爻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那么，你说的一切都属实么？”
女人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爻，带着莫名的威势，质问:“你能确保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的亲眼所见么？”
“能。”
秦爻下意识回答。
女人点了点头……突然大喝道:
“看着我的眼睛！秦爻！”
秦爻下意识抬起了头直视白脸的双眼，那一瞬间虚空中仿佛有细碎的金光蓬勃燃烧，秦爻眼中的女人双眸深处燃烧着赤金色的火焰，某种无形的即将借由他们之间的对视作为跳板侵入了秦爻的大脑。
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那股仿佛自身一切都像他人展开毫无秘密和遮掩的**感让他全身一阵毛骨悚然。来自于女人双眸中的某种力量像盗贼般撬开了他记忆的门户，窃取了他关于百达广场仙人陨落的秘密。
这就是……灵气复苏后带给某些人的法术或者说异能么？
秦爻咬牙。
莫名的，忽然有股屈辱和愤怒感从心中升腾，火焰般灼烧着他。
灵气复苏后，弱肉强食，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可以肆意剥夺弱小之人的权力，就像现在一样，他被人光明正大地窃取记忆，可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束手待毙。
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火大！
他握紧了拳头。
一定要有力量，只有力量才能带来和平，也只有力量才能带来自由。
他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
而记忆的检查也结束了，女人看着秦爻点了点头，说:“确实没有撒谎，签了保密协议之后你就可以走了——不要把在百达广场上你见到的任何事情告诉其他人，你这么聪明，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嗯。”
秦爻平静地点了点头，在黑脸递上来的一沓文件上用圆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记住——你周围可能随时都有我们的人，所以，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女人再次叮嘱道，她拿起审讯桌上的鸭舌帽重新戴在头上。
秦爻沉默着点了点头，等待着黑脸把审讯室的门打开，终于乖巧地离开了。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是冬日难得的大太阳天，可秦爻的身上却好像带着一层寒冷的镀层。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把最后一眼留给了女人消失的背影。
那一瞬间，素来平静随和像一颗沐浴阳光在阳台随风招展的含羞草的少年……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头狮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