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斯留给二人交流的时间很短。

他带着漆黑的剑刃再度攻来,而索尔则突然带着决意的看向了卡尔文。

青年希望对方会明白他的意思。

时间不能拖延,万一他和卡尔文其中有一者被重伤。

那就真的输了。

青年将会再度开启刀刀见血的战斗,手中既然是从明明娇弱的要死,却不惧冬日的女孩那里接过的剑刃。

他又怎么能怕了?

索尔其实大抵能猜到打败布莱斯的方法。

克莉丝汀的圣性可以克制药剂的活性,星空坠落之羽也可以,只要能将这把剑刺入布莱斯的身体里,就会令对方实力减弱。

当然,他想做的也不是简单的削弱,是要把对方钉死。

可一般的方法行不通,必须拼命才行。

他也会受伤,甚至会比对方重的多,索性还有卡尔文和伊芙在。

他们可以补刀。

青年打算再做一次关键先生,但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荣耀,而是克莉丝汀把剑交给了他,这件事就该由他来做。

此剑在他,自当勇武。

索尔又硬接了布提斯的一击,他大吼一声,似是要给自己壮胆,然后在剑刃被对方压下之前强行反怼回去。

手腕处传来恐怖的阵痛,仿佛要撕碎意识一般,他于此刻超越了身体负荷的极限。

生物一般会下意识的保护自身,而不做出超规格令肌肉受损之事,导致生物体内总有一部分潜力无法使用,但这些潜力却可以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短暂爆发出来。

不过爆发的代价无疑会让生物本体在之后受到严重损伤。

可这对此刻的青年而言其实无所谓,无非是多添几道伤口。

他猛的上前,就像是要限制对方的行动,散发星光的纯白剑刃被双手紧握,然后带着贯穿的意志往布提斯的身躯送去。

“要送死就成全你!”疯狂的男人怒吼。

好痛!

视野被从胸口溅起的血花所模糊,耳廓是衣衫被割裂的声音,那声音在离他远去,世界也在离他远去。

记忆转瞬间回到前世。

中学时候的索尔总热衷于小说,漫画或游戏,动漫。

看着看着有天他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为什么主角们总是能在身负重伤的时候再度站起,然后抹去嘴角的血迹再度冲向硬实力恐怖的大反派。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意志力,人真的能有这种意志力吗?

真的能完全不怕痛,不怕死吗?

做不到,当然做不到。

可有些东西能超越对伤痛和死亡的恐惧。

它们能凌驾于这之上,它们能让人奋不顾身。

就像索尔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隐秘之森的怪物们都会死,卡尔文会死,亚巴顿会死,伊芙会死,曦音也会死,还会辜负克莉丝汀冒险下达的意愿。

而如果今夜一次性失去了这些,他这辈子还剩下什么?

大概只有后悔。

自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他就遭遇了这么些人,经历了那么些事。

所以啊,这时候就该玩命,就该成为主角。

“卡尔文,伊芙!”他努力将即将崩溃的意识取回然后大喊。

此刻的星空坠落之羽已经刺入了布提斯的下腹部,对方想用没有握剑的左手将其取出,可索尔的力道大的让人出奇。

这个男人眼中很快生出了恐惧,青年的腹部明明已经被他自上而下划开,但那个看上去就极为恐怖的伤口竟然没让对方有一丝动摇。

布提斯在玩命上输了,他以为打入药剂的他已经够疯了,可没料到这个打败了凯利的青年更疯。

他从一开始就避免着受伤。

他怕死,他没法真正的玩命,他想要圣皇剑和星空坠落之羽的原因也是为了压制体内纯粹的恶魔之血,这虽然是罗恩麾下的稀有杰作,但也只是能让初次维持理性的时间变得更长,布提斯需要一个高圣性的东西,也想要地位,他和马利特谈成的条件就是药剂和圣皇剑,而马利特又早已在出发前便在帝都内与尤利乌斯谈成了条件。

只要凯利被索尔或布提斯击败,就由后者继任新的皇家之剑。

陛下那边儿也非常好处理,只有抓到不详公主的人才是皇室真正的功臣。

从一开始那位已经死去的皇室守护者就被排除在这场战争外,因为他三个月前在王城里输给了索尔,并不受尤利乌斯的信任。

这位上将在二十年前是和名震大陆的上一任皇家之剑共事,进行西部边境扩张的人。

而那位皇家之剑和恶魔之王的决战成为他这辈子无法忘记的场景,所以尤利乌斯打心眼里看不上连无名之辈都搞不定的凯利,认为徒有其名,皇家之剑的称号该由更强者来继承。

然而尤利乌斯看走了眼,此刻的布提斯正用左手阻止索尔更进一步的穿透他,右手则单手挥舞着剑刃抵挡着卡尔文的攻势。

这景象在任何经历过生死战的人看来都非常滑稽。

如果他想换命大概能和索尔完成一换一,可他犹豫不决,卡尔文也不是吃素的,对付完全无法施展开来的布提斯显得相当轻松。

最终的一击由伊芙施展。

巨型的红色五芒星在少女背后生成,她将法杖旋转,火之圣痕也榨干了女仆小姐的最后一点力量。

火焰的洪流于卡尔文将布提斯压制的一刻涌出,并在期间逐渐缩小。

最终化为一道纤细的超高速光束精准的从索尔肩头划过,烧穿了男人拥有心脏的左胸。

随着残留着不甘心的布提斯倒下,这场战争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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