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谢齐叶用尽力气爬到床上,抱着裸身人偶一同躺在床上。

“不是骗我的吧,叶子,我认真的。”电话另一头正是谢乐,此刻的他正准备收拾行李,但听语气没了一个小时前的冲劲和洒脱。

“不是,我一向信守承诺,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是你不放心的是我爸妈吧,他们我知道照顾,别把我想的太人渣,灭亲我是做不到的,好了,你走吧!”

谢齐叶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子就把手机摔到床头。

谢乐猛地听到咚的一声,吓了一跳。

看了手机还在通话中,犹豫了一下,于是试探性的喂喂喂。

没人回答。

谢乐觉得不对劲,一个小时前还颇有元气,说说笑笑,不像现在软绵绵的,肯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而且直到现在谢乐一直对叶子利用自己去下药害自己老同学一事心底非常不安,药作用单纯提神,和叶子说的一样确实不犯法,但如果间接导致……谢乐念头一起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瞬间推到他以前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叶子小打小闹的观点,难不成谢齐叶得不到的于是想同归于尽?!

不不不。

谢乐开始摇摆不停,犹豫起来,幻想起后果起来,人死了咋办?被人发现咋办?那不得都得坐牢?

谢乐开始幻想自己和谢齐叶身着囚衣脸色憔悴,周围是哭泣舅舅舅妈。

渐渐地他内心很犯贱地担心这位亲人起来,毕竟这个家里只有他谢乐知道最真实的她,虽然谢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一直和她同营,站在她身边,但从谢齐叶角度看,这很可能算是一种陪伴,同时她也非常信任自己,说到的话肯定做到,也不骗自己,可如今他即将离她而去,通话中也丝毫对她了无牵挂……

打住打住!!

谢乐脑中忽然蹦出一个病——斯特哥尔摩综合症。

即依赖施害者同情施害者。

多少沾点儿那啥了,谢乐出现这种自我认同的恐怖想法后,立马疯狂摇头否定,但还是挂机后,又打了过去。

谢齐叶把乱糟糟的头埋人偶里,狠狠地吸上一口,然后下一秒忽然有了动力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脑桌前逮到酒瓶,把残余在杯中的酒液喝了个一干二净,同时顺势关掉了昨天楚言儿对楚新上下其手的视频。

她唔得叫了一声,这一声清扫大量烦闷的情绪,喝了酒后 她只觉得一股睡意袭来,自由落体躺在床上,甩个手抱上旁边等身人偶准备一同入被的时候,突然又被这该死的手机打扰了。

马不停蹄的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谢乐。

“不舍得?你不准备要走了吗。”

谢乐听完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不是,你又监视。”

“是,监控器就在你卧室的台灯里,你取了便是,以后就别打扰我了。”

“打住打住,原来你早知道我住在哪儿,在哪儿工作的。”

“是,我不是给你说过吗?那天晚上可不是巧遇。”

“好,我忍了,但你答应我!别对舅舅舅妈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话,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很清楚我帮你所做之事很重要,我话不说绝,你应该知道我会干嘛。”

谢乐说完该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脑门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脑海浮现自己遭受的非人虐待,以至于如今的谢乐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一定的缺陷,比如遇到一些性格乖巧的女孩,自己会产生应激反应,就算在一些其他女性朋友面前谢乐同样浑身不适,渐渐地产生自卑心理,可他是男的同样也喜欢女性,但很多时候只能嬉皮笑脸来掩饰自己生理性的排斥。

他痛恨谢齐叶!他不应该担心谢齐叶的,谢乐怒上心头,干脆不管不顾得了。

可是。

谢乐还是握紧双拳心中暗自加油打气。

想想养了你十几年的舅舅和舅妈!!忍心他们未的来被这定时炸弹炸的粉碎吗?!

忍心吗谢乐!!忍心吗!

谢乐心里疯狂默念,记忆海努力回想和舅舅舅妈一起的点点滴滴。

或许这样才能排除一些让他都觉得可笑和不愿意承认的理由。

“别把我想太渣,现在我心情不好,少惹我。”谢齐叶慢步走到床前,又躺在床上,只觉眼皮越来越沉,说的话基本是下意识吐出。

“我我……”

谢乐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塞了石头,结结巴巴话都抖不清楚。

“还有,别威胁我,你今天发疯了吗?还不去旅游,那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吗?”

“是,但我不放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有空冲到楚新病房里,给他来个全身检查,药也扔了,把你真实的一面通通全盘托出!!如果要是他吃了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坐牢吧。”

“……”

“不会坐牢的,哎,我问你,你这个不放心该不会是不放心我吧?”

电话那头突然不吭声了。

谢齐叶哼了一下,翻了个身,睡意全无。

“表哥……”

“嗯”

“这是病。”

“我知道……”

“得治!”

“得治。”

“……”

双方被各自迅速回答弄得不知怎么接下话。

噗嗤,谢齐叶首先就笑出声来,不知喜悲。

“你正经的说这段话,不觉得很可悲可笑吗?是我导致你这样的,我还不负任何责任!”

“……”

“算了,你走吧,你自由了,如今的我不需要你了,你只需要保守一些关于我的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会反悔去追你,同样我会想办法弥补你。”

“啊?”

谢齐叶没等谢乐开口,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屏幕闪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卧室总算安静了,谢齐叶深吸一口气抱住旁边的人偶躺在床上。

三分钟了。

她的眼睛仍旧睁开的,视线就没离过手机摔落的地方。

矫情的话?辱骂的话?委屈的话?通通被这种任性和不尊重的行为给堵住……

她不想听,懒得听,觉得厌烦,她应该想着晚上计划而不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她却想着这种行为并不爽,行为很糟糕,产生对这种任性和不尊重行为的厌倦。

颓废,谢齐叶并不该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颓废的,她的计划早早就规划好,事情也按部就班的走,但不知道从何开始她没了以往的自信和张狂,她对谢乐越来越保持宽容和亏欠之心。

楚新回来她的状态并没有所起色,反而整天心不在焉,患得患失,楚言儿随意侵犯她不能上去了断,只能偷偷摸摸搞些激怒的伎俩,虽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躲在卧室的自己是何等的窝囊。

为什么!!

谢齐叶漂亮的小脸忽然浮现出憎恨,愤怒之色,她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脖子,身体微微发颤,这是一个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她在五年里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恶梦,在梦里,有着真实的痛苦,有着真实的无力,一想到那个梦,令学会忍受算计的谢齐叶放下伪装,展现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丑态。

不过是梦而已,至于记得这么久吗,岂不是小题大做,对别人是可以放下的,因为大多都是无意义的容易忘却,但对谢齐叶而言意义重大,从自己懂事那天开始自己每个梦就非同一般。

它有逻辑,有串联,有固定的人物,却有不同的情节……

每天梦都很长,每天都很精彩,有喜有乐有悲有忧,仿佛一个人一生,谢齐叶通过这场大梦学会很多,同样被影响很多,但到了谢齐叶十二岁那年梦戛然而止,给那时候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谢齐叶带来人生最大的心理阴影。

——

一刀!

四具或老或少的身体同一时间头颅抛天,气血冲霄,血雨瞬间染红了天,而后溅洒满地,腥气弥漫。

咚!

四具尸体倾倒。

咚!咚!咚!咚!

四块头颅相继落地,逐渐没了生气。

上千弟子蓄势待发,手持万千武器,光华流转,道纹毕现,但在身后那个冷漠无情,杀人如麻的女人面前,却无一人上前阻止,不仅是这女人有强大力量束缚他们的力量,就连死去的各位师尊长老都告诫切勿牵扯关系,她的到来令之前所有的挣扎反抗计划到了现在只留下单纯的绝望无力。

还有一个做手起刀落样的身影,他的脸很熟悉,或许很多人忘了他,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总会有几个人会永远记得到他。

现在他没了往年的意气风发,落刀的动作行云流水但就是说不出的僵硬,僵硬的是灵魂,仿佛一潭死水,就如同他此时的身份一样,尸体傀儡——三清尸傀!

但他对于在场倒下的四人还有很多身份,我的未婚夫,我的弟子,我的师兄,我的徒弟……就是这种多条关系线的人在此时被人操控斩尽所有因果。

为什么!谢齐叶又怒又惧,她知道楚新复活绝对不是单纯的灵魂回归,绝对有那个女人背后操控着。

她现在到了何种境界?又在哪儿?又怎么不再纠缠楚新?难道楚言儿侵犯她自己的爱人都不生气发疯阻止吗?谢齐叶费劲心力将自己带入到最终都快忍出病来,她到底想干嘛?

谢齐叶啊,谢齐叶你又该怎么夺回你的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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