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睿眼中惊怒交加,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条多年以来逆来顺受的狗,突然变成了一匹对自己张牙舞爪的野狼,令他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你便是这般对待自家兄长的么?三弟的腿虽然好了,品性却一落千丈,竟如此不知礼数!我元帅府怎会诞生你这种败类。”许文睿戟指怒目,双眼死死的盯着秦钩。

秦钩面不改色,泰然自若道:“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做什么?你奈我何?”

许文睿疾言怒色,冷笑起来:“真是可笑,为兄自然是要代替父母好好教训你这不肖子弟。”

“上来领死。”

秦钩右手攀上腰间漆黑杖剑,从容不迫。

许文睿眼神寒芒四射,气势如虹,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大哥、三弟!”被夹在中间的许双双一脸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哟,什么事儿?让许指挥使如此大动肝火?”屋内走进一人,身着锦衣,面白无须,掌中一柄拂尘搭在手肘。

许文睿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见过季无总管。”

大太监季无阴柔一笑道:“比试已经开始,还请许指挥使莫要坏了规矩,否则按理说对方应该算作自动获胜才对。”

闻言,许文睿微微颔首,冰冷的眼神剜了秦钩一眼道:“庆幸吧,为兄是不会在此地与你动手的,兄弟二人在场下自相私斗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可不怎么光彩,对谁的名声都是一种打击。为兄便满足你的期望,在武斗场中等你,到时再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长兄为父。前提是,凭你这等低微实力能够顺利的爬到我面前,不被其他人轻易淘汰。”

说罢,许文睿含怒拂袖而去,大太监季无紧随其后。

秦钩体贴的拍了拍许双双的后背道:“好了,已经没事了,把眼泪擦一擦。”

许双双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带着哭腔哽咽道:“我就是搞不懂,大哥为什么如此看不起我们姐弟二人,说什么酒囊饭袋,刻州明明被我治理得很好,百姓们也对老姐我十分亲近,但大哥永远只关心自己的名望,根本看不见我们的努力。”

“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我会让他一败涂地。”秦钩温言细语的宽慰道。

“可是……按修为境界来说,我们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许双双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三弟,你现在已经彻底激怒大哥,如果真的对上,他绝对不会留手,你肯定会受伤的。”

“你错了二姐,修士交战靠得不一定是境界,手段同样重要。”

“手段?”许双双陷入沉思,喃喃自语。

“明白了?就是你想的那个手段。”秦钩微微一笑道。

许双双惊呼出声:“无耻手段?”

“智取,是智取!”秦钩干咳一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二位的感情真是不错,还请原谅咱家的突然打断。”这时,方才离去的大太监季无竟又去而复返,他的声音极为尖锐:“还请许二小姐暂时回避,咱家十分期待能与许三公子单独聊聊。”

“二姐,你便先去外面散散心,我一会再来找你。”秦钩平静的注视着季无,此人似乎就是在沐蛮儿第一次想要逃出天坤王宫时,将其制住的太监总管。

许双双很快离开,屋内只余下季无与秦钩二人。

“许三公子真是好福气。”季无率先开口,夸赞道:“你本人或许还不知道,这几日在王宫内,负剑公主时不时就会在人皇陛下面前提起许三公子,看那意思,显然是对许三公子大有好感啊。”

“是嘛?”秦钩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羞涩:“其实我也不知道负剑公主为何会对在下另眼相看,这大概便是缘分吧。”

季无畅快的笑道:“如今许三公子的功劳可是不小,要知道,在许三公子出现之前,那刁蛮任性的负剑公主可是十足的恼人,仿佛一天不找麻烦便浑身不舒坦似得拼命给人皇大人添堵,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自从许三公子出面之后,负剑公主也终于开始收心,老实起来了,如今人皇大人龙颜大悦,对许三公子可谓是赞赏有加。”

秦钩郑重的点点头道:“在下一定不负人皇陛下所望,定要在这比武招亲中全力以赴。”

季无很是欣赏的看着秦钩说道:“许三公子果然是个人才,要是咱家能做主的话,也不用浪费时间大费周章的搞什么比武招亲了,直接将负剑公主许配给许三公子岂不是更美?”

秦钩赞同的微笑起来:“季总管这个主意当真妙不可言,不知有没有上奏人皇陛下?”

季无哑然失笑道:“许三公子难不成以为这劳什子比武招亲是人皇陛下的主意?还不是因为负剑公主苦苦哀求,而如今覆水难收,人皇大人又怎能出尔反尔,不过,还请许三公子放心,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大戏,你既能讨得人皇陛下与负剑公主的欢心,在这比武招亲仪式上,自然能够走得更远……”

季无眼神耐人寻味,笑容可掬道:“只可惜,你兄长许指挥使位高权重,又在年轻一辈中声望十足,实在不好运作……而许三公子的修为又与其兄相差太远,最后鹿死谁手,咱家也不敢打包票呢。”

“总管的意思是,如今除了我兄长许文睿那一关之外,在下皆能畅通无阻?”秦钩笑眯眯的问道。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透。”季无老神在在的摆了摆手:“这等事情,便全都交给咱家这个厚颜无耻的老太监来料理便是。”

“许三公子,到您上场了。”有侍卫打扮之人走进屋内通报,见到季无之后马上行礼。

闻言,秦钩点点头,对季无一抱拳后,大步流星向屋外走去,却在风中留下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季无总管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人皇大人不好明面上吩咐,但总要有些贴心人‘自作主张’的为他分忧不是么……季大总管不正是最好的人选?而无论是人皇大人还是在下,必不会忽略掉这份沉重的心意。”

听了这话,连久经官场的季无都在屋内楞了几秒,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神复杂自顾自道:“这位许家三少,倒不似传言中那般单纯耿直,真是奇了怪了,许大帅家中三个子嗣,竟一个也未继承大帅的刚直品性,而这许晋,嘿嘿,莫非是同道中人,你的话,咱家明白了。不过还是要先在心里向许文睿指挥使提前道个歉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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