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刘哥哥吗?”
看到走进大门的刘振东,这位肌肉发达的店长“女士”立刻搔首弄姿的送来一个飞吻,嘴唇上紫色唇彩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不过,当她看到紧跟在刘振东身后的澪和特蕾莎的时候,浓妆艳抹的脸上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刘哥哥,今天打算介绍女孩到妾身的店里吗?”
“小红,你可真会说笑。”刘振东耸了耸肩,“这两位是我的……呃,朋友,正在被十分麻烦的人追捕,想找个地方躲一下。”
“原来如此,”名叫小红的女汉扭动着八块腹肌的腰部,肌肉紧实的臀部左右摇摆,“既然是刘哥哥的朋友,妾身当然不能拒绝。”她拍了拍手,“姑娘们,帮这两位女士打扮一下,藏到店里去。”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立刻把澪和特蕾莎包围了。她们叽叽喳喳的把澪和特蕾莎半推半就的带到了店里,然后拉上了帘子。
“刘哥哥,”小红压低了声音,“那个洋妹子姑且不论,银发红瞳的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头,妾身自认为看人还是很有眼光了,那孩子可不是能随便拿到市场上卖的商品哦,她身上的煞气太重了,简直就像是跟整个世界都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不愧是小红啊,”刘振东干笑两声,“你的‘眼睛’还真是非常方便啊。”
“哼哼,”小红捧起留着胡子茬的脸,扭动着身体,“这双眼睛可是妾身的秘密哦,刘哥哥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对吧?”
“那是自然。”
刘振东拿出一根烟,小红立刻用打火机帮他点燃,吸了一口之后,青色的烟雾咋前台弥漫开来。
“刘哥哥,”小红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又卷入什么麻烦了?”
“这次可不是我,而是那两个孩子。”刘振东说,“她们,不,准确的来说是澪。在西区黑蛇帮的地盘上,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他们的两个小弟,虽然基本是那两个渣男找事儿在先,但是黑蛇帮一定会报复。”
“的确,”小红点了点头,“需要给这两个孩子找艘船吗?”
“去大陆的船现在还有吗?”
“最快四天后,”小红说,“陈老鸭的潜艇可能会运点‘货物’过来,到时候让他给你算个回票价,刘哥哥的面子,那陈老鸭肯定会给的。”
“那就拜托了。”
“问题是这四天怎么办。”小红思考了一下,“让这两个孩子在妾身的店里工作一下怎么样?”
“工作?”
“当然,不会让她们真的去接待男人。”
“那要看她们是否同意了,”刘振东吸了口烟,右侧空荡荡的袖管来回摇晃,“那个洋妹子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有很多从西伯利亚逃到这边的难民,问题是澪。”
“澪?”小红娇艳的笑着,大嘴咧开,“那个白头发的小丫头吗?”
“是啊,就是那个煞气很重的孩子,”刘振东说,“而且先声明,她可是强的一塌糊涂,最好不要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
“虽然那孩子可以变成非常高价的商品,但是妾身还是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在店内的化妆间,澪却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一圈漂亮的小姐姐把自己围在中间,虽然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但是澪好歹也曾经是一个健全的男性,被众多美女环绕,自然心情愉悦。但是她愉悦的心情很快就变成了沉重的危机感,因为在场的所有女孩,心有灵犀的把她当成了换装人偶。
卫衣和牛仔裤被剥去,漂亮的裙子一件又一件被穿在了澪的身上,甚至连内衣也没有被漏掉。被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强迫着穿上女装,澪一脸委屈的坐在垫子上,任由她们摆弄自己。出去上厕所的特蕾莎回到了化妆间,当她看到被打扮的好像洋娃娃一样的澪的时候,不禁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原来世界的自己,居然这么可爱啊!
“特蕾莎,”澪向她投来楚楚可怜的目光,“快来救我!”
“哇,好可爱!”
特蕾莎喷着鼻血倒下了,澪就这样拿下了一血,还是误伤了友军。
粉红女郎的营业时间是晚上,旧港的客人们并非那种阔绰的老爷,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一贫如洗,但是粉红女郎却不会拒绝任何打算消费的客人,无论他有多么低微。作为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这座青楼也像一个齿轮一样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在店内消费了微不足道的钱财,贫穷的客人们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满足。这对维持旧港的治安非常重要,这里的性犯罪几乎很少发生。
营业时间直到早上才结束,女孩们几乎都累垮了。善后工作自然落在了两位临时工身上。指示特蕾莎打扫大厅的卫生,澪换上了不起眼的围裙,用头巾把银发裹起来,她一个人搬起沉重的垃圾桶,来到附近的垃圾箱。早起的人们开始忙着一天的营生,出售海鲜的小贩推着车子,高声叫卖,集市方向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以及追赶小偷的喧嚣。一个小男孩试图偷走澪腰间的便携式数据终端,但是还没等他伸出手,澪就用倒空了的垃圾桶给他的脑门轻轻来了一下,以示警告。
男孩一脸惊讶的跑开了,澪不禁叹了口气,这里的小孩还真不守规矩。
“欢迎光临!”
电子合成音从街道对面传来,只见一台破破烂烂的DOLL站在街对面的杂货店中,它的硅胶外壳早就破破烂烂,露出下面的金属骨骼和电子元件,看起来有些吓人。不过这台doll却矜矜业业的守着柜台,努力接待每一位客人。即使在这暗无天日的贫民窟,也能看到DOLL的身影,它们本是为了代替人类从事单调工作而开发的智能机器人,不过因为使用成本远低于人工,现在反而成了将无依无靠的难民赶进贫民窟的罪魁祸首。
联邦政府承诺会帮助那些从红色区域逃出的幸存者,但是真正得到帮助的,只限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上层人士、科学家、军人、以及熟练地技术人员。绝大多数平民,却被抛弃在难民营,任其自生自灭。而人类对社会绝望之后,往往会寻找新的精神寄托,信仰神明的“信神者”往往会从这些人群中产生。
这些神的信徒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随着信仰心的增强就会“天使化”,他们的肉体会被神术侵蚀殆尽,而灵能则会变成天使的食物。不过人类的灵基毕竟非常有限,能够完成物质化的大多是天使,最多也不过是大天使。可是在人员密集的贫民窟中,一只天使造成的伤亡人数十分惊人。
令人不安的骚动从街角传来,住在集装箱改成的房屋中的人们,纷纷关闭了门窗。几个穿着长袍,头戴鸟形面具的人出现在拐角尽头,他们手持火把和老式突击步枪,肩上扛着铁链和枷锁,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
异端审问会!
正因为有着太多的教训,所以无论是旧港还是其他几个区,所有的贫民窟都组织了异端审问会,他们负责找出潜藏在人群中的信徒,在造成破坏之前,烧死他们。
在这些戴着鸟嘴面具大男人身后,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女孩被铁链拖在地上,她的舌头被割掉,嘴角被撕裂,双眼也被缝上。沾满血污的瘦弱身躯上到处都是伤痕,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看到女孩的惨状,旧港的居民们纷纷躲避,以免自己成为异端审问会的下一个“祭品”,实际上,异端审问会的大部分受害者,都跟神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们给我停下!”澪挡住了异端审问会的脚步。
“嗯,小姑娘,”为首的男人打量着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脆弱的同情心只会招致神的精神污染,还是说,你也跟着个小**一样,是神的信徒?”
“等一下,你们仔细看这个孩子。”
“卖给西区的商人,一定能大赚一笔。”
“把锁链拿过来,下一个就是她了!”
听到外面的骚动,刘振东走出了粉红女郎的大门,当他看到澪和异端审问会在接到中央对峙的时候,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澪!”他喊道,“别闹了,快回来!”
“刘振东,别过来!”澪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我说你们几个戴面具的,把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信神者’带到街上来,真的没问题吗?”
“你说什么?”
“当我们是白痴吗?”
口出恶言的异端审问会成员们对澪的话不屑一顾,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少女,像坏掉的人偶一样站了起来。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神圣的歌声笼罩了街道,心怀不轨的异端审问会成员们惊讶地转过身去,只见已经被他们折磨的快要断气的少女,背后生出了光翼。诅咒人类的憎恨被成功地转化成了对神的信仰,无辜的少女以她的方式为自己复仇。她的身体很快布满了发光的裂痕,犹如新生婴儿一般,戴着钢铁面具的天使,从少女的残骸中诞生了。
“天……天使!”
“怎么会!那个小**怎么可能是信徒啊!”
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们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他们不过是一群打着“异端审问会”的幌子,奸淫掳掠的骗子,根本没想过和天使战斗。展开双翼的天使一边唱着赞美神的圣歌,一般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臂,红色的鲜血顿时四散飞溅,男人们的身体,被切割成了数百个整齐的立方体,四分五裂。因为天使的突然降临,周围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遗憾的是,现在抬走已经太晚了。在恐惧的人流中,一位少女却站在道路中央,她信步向天使走去,脸上挂着疯狂而又愉悦的笑容。
刘振东望着澪,一脸绝望的表情,身为鬼面军的一员,他曾经多次和天使战斗,他明白,即使眼前这只级别最低的天使,也不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可以战胜的对手。即使澪强的一塌糊涂,即使她持有拟造圣剑,但她依然不过是个人类。
而人类,绝对无法战胜天使。
“哼,”澪却弯起了嘴角,“从信神者灵能中诞生的天使,是稍微有点特殊的稀有个体啊。”她亮出圣剑,“好好取悦我吧,神的使徒啊!”
仿佛回应澪的挑衅一般,身披银色铠甲的天使转向澪,金色的光环浮现在它的头顶,口中发出更加高亢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