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漫,出去玩了一天想姐姐了没有?”

幼时比王漫高出一些的阿鲁贝雅半蹲着对王漫伸出了双臂。

“嗯。”王漫仅是随口附应了一下。

这让阿鲁贝雅大大的不解,以前王漫玩完回家之后都一定会扑到自己怀里抱自己的,怎么今天……不同寻常了?

“小漫你怎么了?”

王漫没有说话,目光完完全全聚集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还攥得紧紧的,像是里面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拿出来给姐姐看看,再不说话姐姐就上楼了,不管你了,家里就我们两个,要是晚些时候小漫肚子饿了可别哭着喊姐姐。”

这招显然对王漫很奏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有效的,阿鲁贝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怕自己这样,明明自己一次也没真正离开过,一次都没……

伸出了右手,把手掌摊了开来,阿鲁贝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气不打一处来,是一块茶色的碎玻璃,就这么赫然躺在王漫的手心上,一下子就触及到了阿鲁贝雅的底线。弟弟随时随刻会受到伤害就是对她这个做姐姐最大的挑衅。

“给我~”

王漫摇了摇脑袋,脸上不情愿的表情使然,并重新攥紧了碎玻璃。

没有多说什么,阿鲁贝雅一只手抓住王漫的手腕处、一只手使劲去掰王漫小小的如蚕宝宝般娇嫩的五根手指。

“不要不要,姐姐坏人,抢小漫的东西,不要给姐姐!”

尚未完全明白事理的王漫决定和姐姐阿鲁贝雅犟下去,执拗的认为姐姐就是要抢自己的东西然后自己拿去玩。

“呵,我今天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两人在不怎么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来回滚了好几圈,阿鲁贝雅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王漫死死护住的‘宝贝’——碎玻璃。

成功之后的阿鲁贝雅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有种成功保护了弟弟的愉悦感,但两秒后,剧痛袭了过来……

“好痛!”

这是阿鲁贝雅十几年来身体上遭受过的最痛苦的一次,痛得直接把碎玻璃抛出了好远,至少王漫没法一下子重新捡回来。

姐姐痛苦的表情让王漫的身体和灵魂犹如触电了一样,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那只是一个玩一会儿新鲜感就会消退的玩具,造成姐姐痛苦的元凶,而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姐姐啊,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太不懂事了……

眼泪‘巴拉巴拉’地掉了下来,王漫抹了抹眼泪,现在不应该是哭的时候,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家里还有妈妈之前买的红药水和纱布,应该可以用得到。

阿鲁贝雅被扎伤之后没有生气,仅是捂着右手虎口问道:“小漫,你……怎么哭了?你也受伤了吗?快给姐姐看看在哪里。”

摇了摇头,王漫跑开了,阿鲁贝雅拧着眉毛的样子让他透不过气来。

“……”

“红药水?医用纱布?小漫真棒,快把这些给姐姐吧,姐姐包扎了一下之后就不疼了。”

再次摇了摇头,王漫挤开了红药水瓶子,用棉签蘸了一点在阿鲁贝雅受伤的地方细心地涂抹着。

涂好之后用纱布擦去旁边的血渍,再用新的纱布认真裹了几层。

虽然涂的时候有点痛,很像二次伤害,但是阿鲁贝雅的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以前王漫除了对自己卖萌外从来没对自己做过什么,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好像感觉他长大了。

尽管这次受伤是他造成的,但……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掩饰不住的开心,完全冲击掉了因痛苦而拧着的眉毛。

‘爸爸妈妈不在家,最近的医院离这里都有十几公里,既然小漫给我包扎好了就不用去医院了吧。’阿鲁贝雅简单的想到。

被幸福打乱思绪的女孩子智商是会下降的,换做正常状态下的逻辑思路是肯定要去打破伤风针的呀。

没有去也不想去,累、想和小漫多相处一会儿,这是阿鲁贝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平时两个人都是分床睡的,只不过是在一个房间,从那天晚上之后王漫就主动爬到了阿鲁贝雅的床上抱着她一起睡,阿鲁贝雅当然很开心,巴不得这样呢。近期爸爸妈妈都不会回家,身份是姐姐性别说到底也是温柔的女孩子,这样会很安心。

最喜欢的就是弟弟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一如既往的晚安吻了呢!

……

“姐姐……让最最亲爱的姐姐为了我受伤我还真是该死啊。”

王漫强忍住了眼泪没有让自己哭出来,既然都说以后要照顾姐姐了那就不能太随便地哭泣,否则会让人觉得不可靠的,遇到事情只会用哭来解决。

“小伤啦,我担心的问题没有发生,后来没有去医院看过,伤口也没有更严重,说明红药水和小漫的爱真的很有效哟~”

阿鲁贝雅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像舞动的小精灵般精致绝伦。

“姐姐当时真的没有打我吗?”

“没有,从来也没有,为什么要打你呢?秉着不知者无罪的公理,这件事并不怪你,你没受伤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玩过什么危险的东西,是不是受伤受得很值得呢?”

“才不是,如果我的成长需要以伤害姐姐为前提才可以,那我宁可不成长,笨死算啦。”

“那小漫今天可得好好补偿我一下了,身体上唯一一个伤痕就是为了小漫,每次抬手看见它都会想起小漫。”

“好的啦,姐姐想我怎样都可以,我不会再推辞和拒绝了,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会用来想姐姐的。”

王漫很开心,他对女生一直都是比较害羞抗拒的状态,阿鲁贝雅是第一个让他放下所有底线去主动的人,因为冥冥中感觉到即使自己这样做也还是无法给予阿鲁贝雅对自己那份爱的同等性。

“贫嘴~”

“才不是呢,是实话,不过……为什么姐姐会叫我小漫呢?”

阿鲁贝雅欲哭无泪,感觉没见面许久之后自己这个弟弟在有些方面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记忆方面。

“亲爱的弟弟呀,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叫阿鲁贝克斯了吧?”

这句话着实让王漫吃了一惊,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快要浮现出来了,非常非常不得了的那种事情。

“那……我叫什么?我的艺名就是阿鲁贝克斯的英文,怎么会还有其他名字……”

阿鲁贝雅一拍额头,“我晕,小漫是不是连自己真正的大名叫王漫都不知道啦?!”

“啊!可姐姐你不是也……”

“哦呵呵,小漫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呢,我的大名就叫阿鲁贝雅,可你的大名叫王漫,不冲突。”

“为什么!姐姐难道不是我的亲姐姐吗?为什么连名字都不同。”

阿鲁贝雅顿了一顿,说道:“我当然是你的亲姐姐,这点连外人都知道,我和小漫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

“那是?”

“答应姐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吗?姐姐不能告诉你,相信姐姐,姐姐从没有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姐姐支持你寻找喜欢的人、支持你的爱好与梦想、支持你一如既往与持之以恒,对你从来都是全方位自由,对么?”

“嗯……”

“姐姐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的家庭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希望我们两个和爸爸妈妈可以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可以吗?没有强迫小漫的意思,如果小漫硬要知道,姐姐现在就可以把一切的一切全部告诉你。”

“我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吧,说轻点我们可能永远无法见面了,说重点,我们都会死。”

“姐姐,你要带我去的是前面那家店吗?那快去吧,再晚天就要黑啦。”

王漫指着前面一家极其显眼的店面说道,随即拉着阿鲁贝雅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阿鲁贝雅与王漫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这个话题的讨论,默契感十足。

看了一眼前面,阿鲁贝雅说道:“是啊是啊,就是前面,这次我专门从上学的时间里抽出几天有一方面就是为了这家店,我很喜欢的,相信小漫也会喜欢,我们的爱好很大一部分都一样呢。”

“等以后小漫找个时间也会专门来看姐姐的,嘻嘻~”

“小笨蛋,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咩?”

“才没有,我只是想试试姐姐记不记得而已,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哼,骗人!那好吧,如果你认识我的学校在哪的话尽管来吧,问别人算作弊!”

“OK,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漫。”

一对小手指勾在一起的姐弟在周围零散路人的注视下进入了这家阿鲁贝雅口中的喜欢的店。

“姐姐你占小漫便宜,哼!”

“没有没有,如果小漫是小狗的话,姐姐岂不是是小狗的姐姐啦?小狗的姐姐是什么?不也是小狗嘛,一点儿也没有占便宜好不好?”

王漫想了想好像有几分道理,这次就暂时放这个‘不太正经’的姐姐一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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