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城市南部的撤退困难也是故意的么？”

“没错。”扎瓦莉回答的很痛快：“城市南部的撤退其实完全有余力，我的梯队战斗力远超出你的认知。”

“所以你只是为了削减我指挥的梯队数量，而进取小队去营救内格夫小队也是因为这种理由么？”

“那倒不是，真的是因为你的小队距离内格夫小队最近，我原本以为你的梯队会带着内格夫小队撤退所以还很苦恼，没想到你的梯队居然直接跟着内格夫小队走了……不过这样一来也不需要我再往城市中心冒险输送战力了，毕竟送补给还是比送梯队轻松一点的。”

柯蒂很明显的难以释怀：“可是为什么？”

“因为不使用超出十支梯队数量的部队，我就没办法强行反攻铁血。”扎瓦莉说的轻描淡写：“而如果不再找一位指挥官来的话，我就只能指挥十支梯队，这是格里芬指挥系统的限制。”

“可是只要你说我就会配合你……”

“你不会，在你眼里人形算什么呢？”扎瓦莉打断了柯蒂的发言：“MK23给你带来情报之后你就把MK23扔到一边，你自己的梯队甚至连提前救援都不去做——你使用梯队的方式也是偏向消耗之后轮换梯队，你怎么能让我觉得你是个珍惜人形的指挥官呢？而且我也去了解了一下你在S05地区的指挥……”

柯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

没错，在S05地区自己打的是毫无疑问的消耗战法，甚至当时的自己一度认为格里芬人形相对于铁血人形的一大优势就是通过补充傀儡完成战力补充——而自己也实验过依靠机场对梯队进行超高频率的战斗和修复循环，最终达到快速消耗铁血防线并进行突破的计划。

但UPS在自己面前被炼金术师戳透以后，柯蒂以为自己是改变了的。甚至后来G36和MK23在病房里面对自己的照顾也让自己对人形有了新的认识。

柯蒂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对人形足够仁慈的指挥官了。

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扎瓦莉毫不留情的扒下了柯蒂的自以为是。

“我也打听过你的事情，16Lab和我关系不错，所以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你用珍贵的心智核心升级协议来挽救你的副官人形，也知道那一天你甚至亲自去接你的副官，你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去和人形们交流过——所以我一度觉得你可能已经经历了什么改变了对人形的看法，但是把梯队交给你仍然不让我放心，所以我要求你指挥的所有梯队不能使用技能——你一直在S05那种偏僻地区作战，人形的技能系统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而一开始你的指挥也很让我认同，你会听取M16的意见，也会在作战之前注重侦查，但是兵蚁出现之后你就表现的更倾向于歼灭兵蚁，甚至让M1911小队坚持到有人大破——如果你早一点让M1911小队和FN小队做替换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而你把自己的梯队放在第二方向，我一度以为是出于私心，但紧接着我就发现这是你对自己梯队战斗力实际评估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也许这是你的优点，但随后你的梯队陷入困境之后你还是选择让64式小队先接受救援……我才觉得你对于人形是相当冷漠的。”

“后来MK23突破铁血给你传达消息，你居然对于马卡洛夫小队需要紧急出动更抱歉……而撤退计划的制定，我又一次看到了你对于抛弃人形的毫不在乎，于是我取消了城南的撤退计划，并且发动了局部攻势——我很担心不这么做的话城北的人形会不会撤离大半但是会有人形受损甚至完全被消灭需要重新制造。”

扎瓦莉停顿了一下，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感。

“所以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误会，或者先入为主的偏见，但我不敢把梯队继续交给你了。”扎瓦莉冷静下来，不再表达对柯蒂的不满：“你的指挥也许更有效，但我还是更愿意让梯队抱团来提高生存率——所以我选择虚报城南的情况，一开始我很担心这种程度能不能让你把梯队支援过来，但没想到你几乎是一瞬间就让梯队支援了过来，你的果断让我改观很大，但我还是不敢继续把梯队交给你——所以，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柯蒂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而扎瓦莉在等待了一会之后，才听到柯蒂的疑问：“既然你这么不认同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呢？”

“因为你……抱歉，因为你是个残疾人。”扎瓦莉看向柯蒂身后的USP：“人形的陪伴是你的未来不可能缺少的，所以我觉得我可以改变你……当然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太在意人形的我才是错的。”

顺着扎瓦莉的目光，柯蒂也回头看着USP。

USP一副我关机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你们慢慢那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柯蒂叹了口气，重新把身子扭正：“我不认为在意人形是错误的，我以前确实把人形当做消耗品看待……但是我觉得我现在非常的珍重我的梯队人形和USP，这些都是一直陪伴我的人形，说是我的家人也不为过。”

这个时候USP停止了自己的装死行为，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柯蒂的肩膀上。

柯蒂下意识偏头，USP的举动让她稍微鼓起了一点自信，于是柯蒂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会努力改变我的指挥风格……在之前我已经一度体会到人形不仅仅是工具了……但我没想到在我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消耗人形的计划……”

另一边的扎瓦莉也松了一口气：“你是这么想的就太好了，老实说我自己都觉得这一串长篇大论非常突兀……”

“不，就我个人而言倒是很及时。”

“不过家人啊……如果你是这样看待你的人形，那我真的要为之前的话道歉。”

柯蒂皱着眉：“麻烦你还是维持着教训我的角色吧，现在各种意义上我都要向你学习很多事情了，等到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向我好好说明一下技能系统如何？我没想到你会瞒我这么多事情，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好歹我也是肃清了S09地区的指挥官啊，别太小看我。”

两位指挥官在指挥室一轮职业互吹，气氛似乎一瞬间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而柯蒂，只觉得对小队人形和USP的歉意滚滚而来，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