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鸟儿的歌唱，连乌鸦的惨呼也无，星星也躲进黑云彩里，只空留灯光的幽微还在摇曳。
稍微令人害怕的寂静。
我们就在这样的路上越走越远。
“…………”
能感觉到，拥抱脖子的力度。
说不上轻柔还是用力的，趴在背上的女孩儿缩着身子——清醒了之后，过度的寂静让她感到了不安吧。
“优理。”
我轻声叫她，对自己轻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产生歉意。
“……？”
“对……优理，我想跟你说说话。”
呀……我明明是记得的，女孩儿夜盲的事实，和女孩儿怕鬼的事实。
“没关系。”
听到了我这一整句话，优理只是这么说。
只对我及时住口的那句话作出了回答。
本来想挑起的话头，也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沉默。
我没开口的时候，女孩儿开口打破沉默。
“唔……但是，忆。”
她开口的时候，有些踌躇。
“没关系，优理，你尽管说，我会认真听你说的。”
我抱着知错就改的心情说道。
“嗯，我知道。”
路灯恰好照射到了我们，女孩儿影子的脑袋上下晃动。
“我只是，觉得，忆总说，对不起。习惯，很不好。”
“我总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自觉，我没有数过，现在这样，只是无意义的重复一遍。
“嗯，总是，这样。”
女孩儿却点了点头。
“而且，不告诉我，为什么，说对不起。”
毫无疑问是抱怨的口吻，预想中的说教没有到来。
“诶？”
“从现在，开始，快说。”
优理似乎也有些害羞。
“说，什么？”
嘴巴不加思考地蹦出蠢话——都说从现在开始了，还能是要说什么？
真是蠢货。
在心里这样骂自己。
“笨蛋忆，说为什么，说，对不起。”
“啊抱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需要。”
她的声音带上了赌气的酸甜滋味。
“不需要道歉。”
等不到我发问了，优理再一次重申道。
“额……”
我，似乎，好像……
确实有点喜欢说对不起这类的词哈……
脑袋东望望，西望望，尴尬的不行。
“快说。”
她这么催促着说。
“哦哦，别着急别着急。”我顿了顿，故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
“就是我还记得，优理比较害怕鬼，也害怕恐怖片，这个地方周围阴森森的也很吓人，让你不安了，我就有些想道歉了。”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像是犯错了的小孩子一样，脸越来越热。
“唔，小看我。”
能听到女孩儿闹别扭的声音。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少许的不自在也无可奈何的消失。
“没办法，谁让优理当时被吓的那么惨。”
想到那次——其实我被吓的也差不多了，但是我不说，也没人会提醒优理。
“那次，只是，以前。”
“现在，我有，长进，的！”
两字一断句，虽然颇有气势的样子。
不过现在趴在我身上缩着身体的样子，真是一言难尽。
我选择不说话。
“……不信？”
可偏偏这时候的优理异常的敏锐，她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不信。
我把这句话藏在心里。
“哼，那次，忆，很讨厌。”
“诶？！”
被不明不白的控诉了。
“礼物。”
面对我的惊讶，优理说。
“额……”
黑底红白格的围巾，现在还在我的衣柜里，好好地珍藏着——这样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优理会原谅我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那件连衣裙很配你，所以，一激动……”
如果不是背着优理的话，我可能会尴尬的直挠头吧。
“可我，都说，不要了。”
“啊……这个嘛——好吧我错了，不过那个时候优理你也说了，不是礼物，对吧？”
真正的礼物，是摩天轮啊……
“嗯，但是，那是，我送的。”
“噫？可是那次优理你明明说是……”
而且我能说票钱是我付的吗？
——试图在心里用微不足道的功劳邀功。
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优理的话，那次我肯定是没机会坐上那很那做摩天轮了。
“嗯，那是，之前，没生气。”
所以现在是生气了吗？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儿是一个敢偷偷跑出来跟臭小子结婚的任性大小姐。
“啊，我知道了，那回家之后，犯错的人想帮优理讲睡前故事，可以吗？”
“唔，嗯。”
几乎是一瞬间，优理很快地答应了。
“忆，累了，吗？”
她又说。
我只感觉得到心中充满力量，微笑着说。
“不累。”
“真的？”
“嗯，真的。”
“唔，伤脑筋。”
听到女孩儿的话，我的嘴角有些抽搐。
我不累有那么摧残人吗？
心里忍不住这么想。
我不说话，静静的听着，优理想要做的事情。
也没有等多久，女孩儿开始说。
“忆，我想。”
“想什么？”
“想像，那次，一样，跟忆，一直牵着。”
优理用只是有一点的，期待的声音，跟我说。
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心灵感觉都要化掉了……
“忆？”
“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我慢慢的松开手，女孩儿从我身上下来，或许是同一时刻吧，女孩儿牵住了我的手。
掌心与掌心相对，互相印证。
月亮，不知何时的出现了，温柔的银色沙华，像是铺洒在地上了，一粒粒的光，照亮了路边的灯火。
或许不是错觉吧，我总觉得路灯亮了好多，青嫩的绿叶，为漆黑的夜装点了夜色。
心情很是宁和。
由于宁和到了一定程度，鬼怪可能也都自然散掉了吧。
在街道也闭着眼轻哼的夜里，少年牵着女孩儿的手，一步一步地走着。
时不时响起的声音，为街道带来深夜凌晨的情味。
“优理，快到了。”
走着走着……看着熟悉的建筑了，我轻声地说道。
“嗯。”
优理也轻声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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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到家了。”
腰酸背痛的，现在的程度可能是碰到床就会入睡的时候吧。
不过在那之前，还要讲故事。
或许是因为撑过了生物钟的原因，优理倒是显得很精神的样子。
只是这都是暂时的，等到早上优理可怜兮兮的样子——想想都觉得有些心疼。
我边爬楼梯边这么想着。
准备拿出用来开门的钥匙。
“咦？”
看到了一个人，因为刚才太黑而没有看到的娇小女孩儿。
“唔……”
“心怡？！”
此时的她，在楼梯口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