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这的确像是魔女们做事的风格。”

众所周知的，魔女全部是由魔法师转化而来的。

而魔法师这个职业相对于“战士”而言，其实在性质上倒是更接近于“研究者”。

为了接近世界的终极智慧，这些魔法师甚至不惜在某个领域里耗费自己一生的时间，而支付了那么多代价的他们是不会甘心让自己的研究在自己死亡后就停下来的。

因此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培养一名弟子。

魔女作为魔法师中的顶尖的存在，她们肯定会培养自己的弟子继承自己的研究。

即便是那个逃出魔族军队的克里拉拉肯定也不会脱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类应该就是被克里拉拉选作继承者的弟子吧。

“那，那能不能……”

一个虚弱的声音将冰女的思绪带了回来。

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的那名幸存的流匪似乎还心存侥幸，在看到冰女将视线转移过来后，他的脸上连忙露出了讨好似的笑容。

“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劣等种族，你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听到这话后，那个濒死的流匪眼里绽出了光。

“杰西卡。”冰女开口说，“杰西卡·冯·克里希蒂亚。”

“啊？”流匪愣住了。

他没能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魔族突然吐出的这串音符的意义。

也不明白这串音节和自己的“报酬”有什么关系。

身着戎装的杰西卡用着不带感情的语调解释道，

“能知道我这尊贵的名字，并且能活着注视我的身姿这么久，作为劣等种，你这虫豸难道不觉得这已经是‘足够丰盛的报酬’了么？”

矮小的流匪哑然了。

一半是惊愕于对方那傲慢的思考模式，一半是因为他的喉管被冻结了。

修长尖锐的血色冰棱顺着他的体内炸开，在破开了他的内脏后又顺着食道往上生长，冰棱的顶端在十几秒的功夫里便从他的口中破了出来。

杰西卡是一名魔族，而且是一名寿命极长的冰女。

因此在魔界中生活多年的她所固有的思维和人族完全不同。

正如她嘴里所说，杰西卡自始至终都不是以平等的姿态在与眼前的这名“劣等种”交流。

她是在以俯视的姿态耐下性子与眼前的这只虫子对话。

对于杰西卡而言，所谓的“人类”和之前她无意间冻死的那些虫鸟鱼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它们都是低于魔族一等的低等生物。

换而言之，人类在她眼里和其他动物一样，只配沦为被魔族饲养猎杀的牲畜。

如果硬要她找出点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人类如果聚集起来，处理的话会比较棘手。

因此对于拥有着这般意志的杰西卡而言，放下尊严和一只畜生对话这么久，还让它明白杀死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存在，甚至留给他对此感激涕零的时间——

为了目的而违背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这三件事情后，杰西卡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支付的代价已经足够了。

那名流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杰西卡的背影渐行渐远。

自己的体温则在由内而外地逐渐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