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曼在长屋的火塘前来回踱着步,佐尔则是坐在一边沉思,叔侄两个人看起来都有心事。

原因正是由于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唐兵他们的消息。

「见鬼了...到底怎么回事!?」

分明就是一伙儿不堪一击的暴民,可自从知道率领他们的人换成那个罗姆·唐,这还真奇了怪!

方圆三十里,居然没有一点消息,派出去的斥候就差把这点地方都翻几个个儿了,可这帮暴民可倒好!竟然消失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战马的嘶鸣声,以及马蹄声。

霍尔曼和佐尔一起看向房屋的门帘处,只见一满脸风霜的游侠骑士闯入这长屋。

「大人!」

「有消息么?」

霍尔曼问完,得到的答案是‘摇头’。

游侠骑士一脸严肃的欠身行礼,然后站到火塘边上。

「大人!方圆50里都找遍了,依旧没有发现那伙儿暴民的去向...」

「......」

坐着的佐尔也感觉事情太奇怪了,往常的那些暴民说道行军速度,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人越多走的越慢,有时候一天只能行二十里。

这可倒好了!这个罗姆·唐到底是什么人!?这群乌合之众在他手上真的就插上翅膀飞到天上不成?

「再给我找!50里没有,就给我去100里外找!对了!告诉那些游骑兵,注意过往的旅人...跟他们打听看看是否有见过一伙儿暴民,人数一千多的暴民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去!」

「是!」

虽然,这个斥候还想继续烤火,但无奈命令已经下了,就得执行。

不然,被当做抗命可有的受。

......

霍尔曼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此时唐兵带着手下们正在八十多里地之外的顿丘快活。

唐兵跟波尔图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去看看佤尔蕾拉。

但他转念一想,就这么去很没面子。

但不去呢?还真有点担心这个丫头会不会想不开做点傻事?

抹角拐弯,唐兵还是悄悄过去,当他找到佤尔蕾拉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在一棵桑树下面踢着树,嘴里还在小声嘟哝着什么。

「死木头...烂木头...怀木头...」

唐兵悄悄的靠近,距离对方三米之外站住。

而背对着他的佤尔蕾拉并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人,还在那里一边踢着树一边嘀咕着骂‘木头’的话。

这个木头是谁啊?唐兵心知肚明,就是他呗。

以前在布鲁斯团的时候,唐兵因为不苟言笑、不解风情,几次下来,佤尔蕾拉见面就喊他‘木头’。

不用说,这会儿肯定正解气呢...

如果是以前那个世界,唐兵肯定会笑出声,但眼下他实在笑不出来。

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弄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于是,他轻轻的咳嗽一声。

「咳...」

这咳嗽,佤尔蕾拉一个激灵不再踢树,缓缓转过身就看到一脸冷冰冰的那个‘木头’站在她身后。

「波尔图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

佤尔蕾拉听着唐兵冷冰冰的话,一时间想哭没哭,很想冲上去狠狠揍这个木头一顿,可是没敢,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唐兵看着站在那不知所措的少女,狠了狠心依旧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你不说,我走了...」

「别!」

刚转过身的唐兵又被佤尔蕾拉给叫住了,略微无奈的转了个身。

佤尔蕾拉心里很委屈,可是她很清楚这个‘木头’是真的很‘木头’啊!

可是,你当初在北峰上刚回来的时候亲人家的那会儿,怎么就...这现在又这么对人家,到底要怎样!?

「唉...快点,我没工夫跟你磨蹭,说?还是不说?」

「...西奥多拉找你有事!」

「就这?」

「嗯!」

听到之后,唐兵微微歪了歪头,那种目光就仿佛‘看傻瓜一样’望着佤尔蕾拉。

就这?搞什么东西!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转身就走的唐兵听到身后跟上来了脚步声,于是他故意微微放慢脚步。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来到庄园内的某个房间门外,一路上见到的悍匪纷纷给唐兵让路,对于佤尔蕾拉也是礼遇有加。

谁都知道,唐兵跟佤尔蕾拉的关系不浅,私下里大家都当佤尔蕾拉是他唐兵的女人。

推开门的唐兵走进去,然后一愣,随即拔出刀,同时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她怎么被松开了!?」

房间里面,坐在床上的西奥多拉扭过脸看向房门处,只见唐兵走进来,忽然拔出刀戒备的望着她。

跟着,那个金发少女又走了进来。

「哎呦!别怕!她吃了我调配的虚弱药剂...现在她的力气比小孩子强不到哪去,伤不了你的!」

「额...」

虚弱药剂?什么虚弱药剂?

佤尔蕾拉懂医术不假,唐兵可不知道她居然还会调配什么虚弱药剂。

「哎呦,就是给发癫之人吃的那种药剂,防止他们发癫的时候伤害人的。她也不能老捆着啊,所以我逼着她吃了那药剂...这样她就可以活动了,但又不能太剧烈的活动,放心吧,她跑不掉的。」(简单的说就是给精神病患者吃的镇定剂)

唐兵将信将疑,虽然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虚弱药剂。

但他相信佤尔蕾拉不会害他,更不会骗他。

「你找我有事?」

将刀子收起了,唐兵走过去,心里还是在戒备着。

而西奥多拉一脸愁容,安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忽然暴起跟他打成一团。

「是的,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儿?」

西奥多拉翻了翻眼睛,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啊,抓了我这么久,既不杀我,也不放我走,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也成为你的部下么?做一个...匪徒?」

「嗯,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你的战力,我还真的很欣赏呢。好吧...不开玩笑了,你想让我杀了你,还是放了你呢?」

唐兵搬来一个椅子,坐在椅子上与西奥多拉相对而坐。

「你说呢?」

「嗯,想要我放你走啊?可以...但有条件,我问什么,你就要告诉我什么,如果说假话,我就把你交给我的部下...看到那些女仆了没有?我的部下跟我不同,他们对待你可不像我这温柔。」

温柔?哪门子温柔了?在山洞里...

一想到那次在山洞差点被日的经历,西奥多拉就感到头皮发麻。

「好!你问吧!」

「你叫西奥多拉?姓什么?」

「迪贝尔。」

「多大了?」

「再过两个月就17岁了。」

「嫁人了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嫁人了没?」

「没...没呢!」

「那天在枫林镇,跟你一起的那些人为什么听你的?」

「那些是我家常年雇佣的佣兵,兄长是枫林镇的治安官,我有时会帮他巡视镇子周围。」

「你哥哥?叫什么?」

「维克托....维克托·迪贝尔。」

唐兵点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西奥多拉一愣,接着便生气的朝走到门边的唐兵吼起来。

「喂!你这个骗子!你骗人!说话怎么不算数的!?」

「你见过不骗人的匪徒么?不骗人还做什么匪徒?哼!」

唐兵走后,佤尔蕾拉无奈的坐到西奥多拉身边。用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这样的安慰让西奥多拉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靠着佤尔蕾拉的肩膀。

而佤尔蕾拉则是无奈的让西奥多拉靠着,一边安慰一边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这个罗姆...

真是个铁石心肠...坏木头!烂木头!笨木头!讨厌的木头!

......

再说那位叫金砖的管家,当听到唐兵说要拿他做明天的晚餐,便觉得自己可能明天天一亮就死定了。

不行,我不能死啊!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做了男爵的庄园管家。

那些女仆,我可以利用职权逼着她们为我服务,只要男爵不在,我几乎就是整个庄园的主人啊!

我才不要死啊!!

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下,他开始想办法。

被绑在柱子上的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看到四下无人,他便开始尝试看看绑着自己的绳子能否挣脱,这一试不要紧,他发觉这绳子绑的并不是很紧。

不对,不是没有绑紧,而是绳子有一处散开了似的,刚才太紧张太害怕没发现。

用力挣,使劲的挣,手疼不要紧,只要能活命!

「唔...快点...快点给我断开...」

慌慌张张的用力挣脱 ,肥胖的身体扭来扭去的他直到觉得双臂上的绳子开始松动了,接着便牟足了劲一用力。

啪!绳子竟然奇迹般的挣断了。

「呼...神啊,感谢你啊。这帮家伙也是笨蛋,没想到这绳子居然有散开的地方。

他自然分辨不出那是刀子划破的,而不是老鼠啃的。

金砖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发现外面没人。

试了试门把手,居然门也没锁紧。

机会啊!

打开门,朝外看了一圈,除了前院传来吵闹的声音,这里非常的安静。

一闪身逃出了那囚室,金砖沿着墙壁的阴影走到角落里,然后试图攀过院墙,可是他太胖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一次摔了个四脚朝天的他一扭头发现墙边居然有个洞。

填好了,这个钻过去...我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钻了一半,他傻了...竟然被卡住了!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

他这卡住了不要紧,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

只是他不知道,不远处蹲在灌木丛里的唐兵、波尔图和乌鸦三个人比他还着急呢...

怎么办啊?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废柴啊!

还没法去帮他推一把...只能看着这胖子在坑里挣扎,出不来也出不去卡在那。

「罗姆,怎么办?」

「...嗯。」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谁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废柴!

急中生智之下,唐兵站起身双手放在腮帮子上做喇叭状。

「快来人啊!有人逃跑了!!!」

波尔图和乌鸦愣了,难道说唐兵他不打算放这个人走么?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俩人又愣了,只见那胖子一听到有人喊,吓得一使劲就钻出去了!

金砖吓得魂飞天外啊,钻出狗洞的他沿着旷野摸着黑一路奔走,一直吵着西南方向跑的比兔子都快。

院墙这边,乌鸦和波尔图对着唐兵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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