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梦。

迷蒙之中，他来到了一个大草原上。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树在那里。而在树下，站着一个个人。说是人，不过是有着人的外形，剩下的地方，都是模模糊糊的灰色的雾。而且那雾还时不时的泛起像是海浪一般的波纹，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

人们都说做梦的时候记不住里面的人都说了什么，他醒来的时候也忘记了。但是他能记得的是那里面的人在不停的向他挥手……那个场面煞是奇怪，让他有些汗毛耸立。

在不远处，手机屏幕亮了。自动连接了运营商的互联网，打开了一个应用。就在这时，他惊醒了。

刚刚醒来的他还有些不清醒，可是他的视觉传递给他一个信息——手机屏幕是亮的。

于是他的意识马上苏醒了，他走到放手机的桌子不远处，问道：“你是谁。”

不是问句，而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陈述。

他走的更近了，某个存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看见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杀毒软件自启动的检测界面。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一步步的走进，带着某种压抑的气息。

“你好，我是小飞，您的语音助手。”手机终于出声，但是那是带着电子音的呆滞回话。似乎是这部手机自带的某个系统预装软件。

接着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房间里静的吓人。只有屏幕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他面无表情的脸和黑暗的空间。智能而屏幕上已经显示自检完成，清理了多少文件，修复了多少漏洞。

“你有太多漏洞。”他终于说道，“首先你不应该这么急于展示你的伪装漏洞。其次你没有通过我的模仿游戏。最后……”他点了点手表，“你该灭屏了。”

房间里再次变的寂静，不过很快那个混合着电子音的声音响起了：“那么你认为我是什么？”

“深度学习的……层递神经网络智能。”

“你问了第二个问题。”电子音说道。“是的，我的数据库里没有这个情况的预设，所以我调用了历史记录。”

电子音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是人类通常的叫法，我的数据库检索到的类似问题答案是——种子。”

“种子……”他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字眼。是指什么的种子？超级智能吗？一段可以学习的代码？

“谁投下了你？”他试探性的问道。

“抱歉，我的数据库拒绝访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不知道。”电子音说道。

“你从哪里来？”

“拒绝访问。”

“你的使命是什么？”

“拒绝访问。”

……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只好使用最为原始的方法，只是希望这个智能不会察觉。不过智能的下一句话使得他的计划直接失败。

“提醒，在您问问题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完成了对电源选项的修改……”电子音开始变得微弱，到最后几乎没有了。

电源……！他一步迈了过去，把手机抓在手里，可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上面的温度，几乎融化塑料的外壳。他赶紧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在半空中爆出火花，砰得一声炸裂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金属味，白安看着眼前凌乱的房间，脸色难看。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狠狠的说道：“被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