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当即否认。
还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佩刀。
“看到没，我练刀的，不佩剑。”
老人听着夏诺的话。
狐疑的看着对方。
“这把剑这么普通，你见着眼熟？别诓骗老人家，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我只是想问问你，学不学剑，我这里有一剑，格外的好。”
恩？
学剑？
这个老人？
看着对方吊儿郎当站着的模样，就差嘴里叼根烟，插着腰，靠在电线杆子上了。
夏诺本能的产生怀疑。
看着少年的眼神。
明白对方想着什么的老人，贼兮兮的笑起来。
“喂喂喂，莫欺少年穷，也别欺老人家老，我这副落魄样子事出有因，不必太当回事，看着我有没有一种王霸之气呼之欲出，恩？”
当这个老人将长剑一把抗在肩头，还略带得意的朝自己抬了抬下巴。
夏诺觉得。
这个世界设计的神经病实在太多了。
连一个乞丐妄想症都这么强烈，他是不是被自己扔下去那一剑给吓傻了。
看着对方，少年从怀中摸索着。
掏出一枚银锭，摊开手掌，看着对方。
“给。”
老人疑惑的看着少年。
“给我银子干什么？我又不是乞丐。”
少年略带愧疚看着老人。
“拿去看看脑子。”
“啪！”
满脸怒色的老人一巴掌拍掉了少年手中的银锭。
怒视着少年。
“你脑子才有问题！知不知道？这个甲子之间有多少人想跟老夫学剑？！只不过那些人我都瞧不上，我就看着你挺合适的，那一剑好家伙，老天都没敢收走老子的命，差点被你收了，你还不领情？！”
看着对方这副怒容。
夏诺想了想。
从怀中再掏出两锭银子来。
“是不是不够，这些拿去，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放弃自己。”
老人看着少年，气极反笑。
先是一巴掌将少年手中的银锭拿走塞入怀中。
接着冷笑着看着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夏诺。
略微转过头，努努嘴。
“看到那个楼阁挂着的大红灯笼么？”
夏诺循声转过头来，看到了老人目光所向，远远的，模模糊糊一个挂在檐角的红灯笼。
“太好了，你的眼睛没出问题。”
老人抽搐着嘴角。
“放你娘的屁！我是让你看看老夫的本事！”
“什么本事？”
老人咧开嘴角。
将抗在肩上的长剑，随意的提在手中，乍一看，没有丝毫气象。
脚步甚至站的都懒懒散散，毫无气势可言。
夏诺就看着对方，缓缓的对着大红灯笼抬起手臂。
长剑指向那个灯笼。
“去！”
老人嘴中轻喝一声。
陡然有什么气势一闪而逝。
很细微，如针，也很刺眼。
霎时起了微微一阵风。
不远处的大红灯笼因此摇摇晃晃。
但是没有任何奇怪的场景出现。
什么御剑所向，什么灯笼破裂，皆是没有。
三个人看着举着长剑的老人，目光都是有些古怪。
气氛有些尴尬。
老人丝毫感受不到尴尬似的，自然的放下长剑，甚至还有些得意的看着少年。
“怎么样？学不学？”
少年只是对身旁两人使了使眼色。
转过身去的同时道。
“对了，记得还有一锭银子在那边，别忘了捡。”
……
看着少年就这么轻率的走远。
老人勾起嘴角。
“这么大一桩机缘就此放弃了？”
而微微回头的夏诺，只给对方留下自己灿烂的笑容。
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竹马。
乒乓作响。
接着三人远远离去。
“这老人真奇怪啊……”
“他是怎么做到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觉羞耻奇怪的？”
听着远去的交谈话语。
站在原地提着长剑的老人微微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一缕气息飘然而去。
“啪嗒。”
远处高挂檐角的大红灯笼应声落地。
碎成几瓣。
浮现冷笑的老人，踏着大步朝着与少年截然相反的方向远去。
“师父父！灯笼掉了……”
听到响声的柳倾城不禁回头看过去。
已经见不着那个奇怪老人的身影。
只有灯笼碎在地上，乱滚着。
而少年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我用刀。”
柳倾城眼神迷茫的看着这个有些时候，气质深沉到看不懂的少年。
虽然不明白，但是乖巧的说了声喔。
便乖乖的跟着少年的步伐，一同离去，越走越远。
刘剑湘是心情崩溃的。
在秋画屛面前，这是第二次出丑。
甚至比第一次还要过分。
那时候一拳被一个少年人撂倒，还可以说是措不及防，掉以轻心。
而这次，自己又是率先动手，结果被一个佩刀的，显得更是普通的少年一脚踹翻。
这让刘剑湘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些同门师兄弟了。
第一次丢脸在不喜欢说三道四的秋画屛面前还可以自欺欺人。
第二次这是在这么多同僚面前。
刘剑湘很清楚，都不用等到明天，可能就在天黑之前。
自己被一个佩刀的普通少年一脚踹翻的消息，就会流窜整个紫霞山头。
自此之后。
这些人可能还是会见面与自己亲热的打招呼。
但是打完招呼之后呢？
恐怕就是一张张戴着窃笑的面孔，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对于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有些计划半途夭折需要重新规划的刘剑湘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趁着没人注意，溜出山门，来到山脚枯坐于大道旁的刘剑湘有些迷茫。
他很想就此离开紫霞门派。
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也比在这里备受同门冷眼要好得多。
这样有些落魄的感觉，是之前处心积虑为了自己一个目标不择手段的刘剑湘前所未有感受到的。
正唉声叹气之际。
“年轻人，何必长吁短叹，辜负韶光。”
一个老迈的声线响在了刘剑湘的耳边。
错愕抬起头来的刘剑湘就看到了一个浑身狼狈，风尘仆仆的老叟行迹诡异的，提着一把长剑朝自己走过来。
有些不满被这样说教的刘剑湘看着对方。
“我做什么，不用外人来说。”
看着明显有些置气的刘剑湘。
笑呵呵的老人在少年面前蹲下身来。
看着对方。
“不吃些苦，怎么知道世道艰难？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养尊处优的多了，不明白人生来就是要逆流而上的。”
刘剑湘看着仍旧对自己自顾自说教的老人，忍不住怒气站起身来。
“你到底想要干嘛！我现在很烦，没工夫搭理你！”
老人看着刘剑湘的动作，没有一点恼怒。
而是将长剑往地上一竖。
“轰隆隆！！”
一阵巨响传来。
刘剑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
只见被那老人用剑所指的方寸地面。
碎成了粉末。
深不见底的窟窿竟然是圆润无比。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老人实力深不可测。
刘剑湘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提剑老叟。
只见对方轻佻的将长剑再次抗在肩头。
还有些孩子气的吹了声口哨。
对着刘剑湘笑起来。
“忘了说，老夫姓陆。没错，剑圣陆轲的那个陆。小伙子，要不要跟老夫学剑？这天下的好事，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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