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插板确认,应急医疗组件确认,外骨骼工作正常,飞鼠服确认完毕,距离目标地点还有一分钟,做好准备,全员,准备!!”

我站起身,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拉扯了一下他的外骨骼确认不会被扯开,飞机中闪烁着危险的红灯,没有人说话,也不需要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机舱开门的那一瞬间。

灯光在一瞬间变成了绿色,机舱门打开,我们依次跳出飞机,展开了飞鼠服,剧烈的狂风撕扯着在外的每一寸肌肤,耳中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如果不是有护目镜在眼睛都无法睁开,同伴的红色烟雾警告彼此拉开距离,哪怕是有着外骨骼还有作战服的双重保护,身体还是被寒冷的空气和云层的冰冷液滴弄得有些麻痹。

穿过了云层,我们飞速下降,一个铁血的营地就在我们下方,这是在山谷中的营地,只有一条路可以冲进去,而且由于地形的限制无法动用重型载具,正面攻击的部队已经和铁血开始交战,在这个时候我们从天而降直接配合正面部队的进攻。

但那不是我的任务。

我只是要杀了代理人,仅此而已。

“准备接地,准备接地,减速,减速,减速!!”

拉开了降落伞,在这个时候铁血的部队也发现了我们,开始向我们开火,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火力下被击落,我只能保证我不是这中间的一个。我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双腿率先接地,金属外骨骼替我缓冲了极大的冲击,我抽出了自己的步枪,天空的无人机给我们传输来最全面的影像,让我们能够通过护目镜看到这个营地的全部。

我们降落在顶部,干掉了四挺对着我们扫射的自动机枪,还有几个铁血的狙击型人形,没有时间去检查自己伤亡,我冲到了通过计算最合适的地方,在混凝土天台上放置好了炸药。

背后的士兵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你自己了!加油啊!”

“嗯。”

我点了点头,扯下了自己的呼吸面罩,蹲在一边背对炸药按了起爆,这种特制炸药并没有直接爆炸,而是先融穿坚硬的混凝土,然后在混凝土中依次起爆。直接将坚硬的混凝土直接炸出了一个大洞,我甩手扔下去一枚烟雾弹,直接跳进了铁血营地内部。

我落在了金属台阶上,我看了看下面,最下方是闪烁着红灯的闸门,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现在除了前进以外没有任何选择。

我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闸门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发现闸门并没有关上,一推就能推开。我推开了门,扔进去一个小小的蜘蛛机器人,从机器人的视角来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敌人,这里似乎是铁血的维修车间,里面都是铁血的零件和残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似乎是正门终于被攻克,军方正在进入,我必须在他们干掉代理人之前找到代理人。我快速通过了这里,接着向前。

和正在激战的外面不同,这个铁血的内部却显得格外空旷,我到现在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有威胁的人,而且铁血营地的内部居然还有指示牌,看起来这本来属于人类的地方。我沿着指示牌快步走向铁血的指挥室。

如果说代理人在的话,这个时候应该也就会在那里指挥自己的部队。

指挥部在中间楼层,我沿着楼梯奔跑前进,营地里面是真的没有铁血机器人。

我顺利的到达了指挥室的外面,这和格里芬的指挥室很像,沉重的金属门将里面封闭起来,我挂上了破门炸药,深吸了口气,如果说代理人在指挥的话,就应该在这里面。

我引爆了破门炸药,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门根本就没有锁上,直接被炸开,挂在门框上危险地摇晃着。我看向里面,指挥部里面非常安静,只有一把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他的面前是覆盖了整个营地的摄像头。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枪戳了戳这个人,他的身体斜了过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他的手中,一颗圆滚滚的炸药滚了下来。

诡雷!!

我立刻转身狂奔一步原地卧倒。巨大的冲击和气浪将身上还穿着金属外骨骼的我整个甩了出去,我整个人第无数次体验到了这种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我重重地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就算是有头盔和装甲,还是震得我内脏一阵阵地抽搐。

但是我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我甚至还没有从墙上落下来,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侧过自己的身体,这一下本来会洞穿我脖子的利刃避开了我的要害,但是直接刺入了我的左臂中。直接切断了我的外骨骼,将我的左臂钉到了身后的混凝土墙壁中。

我还没有喊出来,来者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臂和我的身体,就好像是撕开一只烧鸡一样,无比痛快地将我的左臂直接扯了下来。

“啊!!!!”

“你不该来的,该死的人类。”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眼前一黑,我从未发出过这样的惨叫,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空中弥漫开来,代理人抓着我的身体将我直接将我按在了地面上,我的护目镜中全都是生命危机的警告,安置在背后的应急医疗系统启动,向我的身体中注入了大量的镇痛剂和肾上腺素,所以就算是在这个时候经历了这些我仍旧能够保持清醒。

我拼命踢着面前的代理人,挣扎着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代理人开火,代理人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照着我的脸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碎了我的护目镜还有鼻梁,甚至将我打得眼前一黑,我拼命挣扎着,但是代理人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刀刃,对着我的脖子刺了下来。

这一次,我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正下方发生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就如同地震一样将代理人直接震到了一边,她爬了起来,惊呼了一声:“该死!数据库!!”

她没有想要杀了我,转身疾驰而去。似乎在她的心中数据库要远远比我更加重要,我挣扎着试着爬起来,但是剧痛和失血的双重影响让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紧急医疗系统将我的左臂进行了最基本的处理,纳米机器人缝合断裂的血管,进行彻底的消毒,但是包扎要我自己来。我在自己形成的血泊中挣扎着坐起身,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外骨骼装甲却将我紧紧地锁死在地面上。正在呼叫最近的友军和无人机来救援。

正常来说,只要躺着等待就好,这样就不会死。

可是我没有这个想法。

我要去杀了代理人。

我只剩下了一只右臂,挣扎着解开了在我身上的外骨骼,这一身金属机甲让我们能够和机器人抗衡,脱掉了这一层外骨骼,我就再一次变成了被机器人随意屠戮的肉体。

但是我还是要去。

从外骨骼里面滑了出来,我从应急药包中扯出绷带卷,尽一切可能将伤口固定住,然后颤抖着扶着一边的墙站起身。

一只手已经无法使用步枪了,我将手枪从血中捡起来,换了一个新的弹匣,看着代理人消失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追了过去。

我全身都在发抖,失血带来的寒冷让我浑身无力,我的全身神经都在尖叫着让我逃走,阻止着我继续向前的步伐,我双腿发软,只能贴着墙壁尽可能向前。

我知道我的身体在拼命抗争着我向前,但是我的脑中只有春田的笑容。

她杀了春田。

那我就要杀了她。

我可以死。

但是我要死在去追杀代理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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