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的工资企划被审查官爱瑠裁定为不正当竞争,断然否决了。
“想要吸引新生果然还是要靠社团活动呢。”爱瑠一边洗着碗一边说道。
“社团活动?你是说社刊吗?”神奈在旁边打下手,爱瑠洗好一只碗,她便接过去擦干再放进碗橱里。
“嗯,”爱瑠说道,“我觉得一年制作一次社刊实在是太懈怠了,我们应该像漫画研究会那样制作月刊,或者半月刊。”
“可是这样的话,社团运营的成本会大大增加啊,活动经费够吗?”神奈随口说道。
“只靠活动经费的话可能不够,所以我想做成那种可以在书店贩卖的刊物。”
“爱瑠想把《冰菓》做成独立杂志?”
“嗯!”
爱瑠的语气非常肯定,毕竟她就是那种想做就一定会动手的性格。
神奈当然会无条件支持爱瑠的想法,不过在此之前她有必要给爱瑠打个预防针:“爱瑠打算办一个什么样的杂志呢?现在这个时代传统纸质传媒差不多已经是黄昏产业了,去年《冰菓》的热销只是一次巧合而已,真正要办杂志的话,像那样随便瞎写根本行不通。”
“就像《X月刊》那种……”爱瑠犹豫地说道。
《X月刊》是最近在神山高中流行起来的一本杂志,出版社是小学馆。小学馆虽然是挂着小学的名字,但《X月刊》目标群体却毫无疑问是中学生。
“小学馆有王牌漫画保证杂志的质量,还有那么多中二小说吸引读者,我们能拿出什么作品和这样的业界大佬抢市场?”神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爱瑠又问道
“如果我说出了办法,明天可以不用洗碗了吗?”神奈讨价还价道。
“今天你也没有洗碗吧?”爱瑠翻了个白眼,叹气道,“好吧,明天姐姐只要负责吃饭就好了。”
“爱瑠不是在订《GINA》吗?模仿着那个做就可以了。”神奈立刻积极地建议道。
《GINA》是一本针对年轻女性的时尚杂志,尤其受大学女生的喜爱。在高中生群体中,这本杂志倒不常见,爱瑠是受雅子的影响才开始订阅。
“时尚杂志?会有人买吗?”爱瑠有些惊讶,她平时在班级几乎看不到时尚杂志的踪影。
“当然不是简单的时尚杂志,”神奈摇着食指说道,“我们要做的是少女杂志。《X月刊》的购买者大多是男生,我们没办法和小学馆抢市场,所以目标客户定位在女生身上才是明智的选择。”
“装扮只是这本杂志的一部分,除了讨论最可爱的校服穿搭以外,还可以加上小清新的散文,忧郁伤感的爱情诗歌。另外还可以开一个娱乐版块,讨论idol演唱会攻略之类女生一定会喜欢的话题……”神奈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一本青春杂志的大致轮廓描绘了出来。
“听起来还不错。”爱瑠点头说道。
神奈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当然。”
虽然神奈也没有做过出版物,但是快速区别细分市场,并从中寻找商机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吃饭喝水般的本能了。
“姐姐先去跑澡吧,我今天刚买了新的入浴剂。”
“好!”
爱瑠把碗橱中的盘子摆放整齐,又给尼尼喂了一点兔粮,这才解下围裙,伸了个懒腰。
千岁已经睡着了,雅子还没有回家。
爱瑠回到卧室,忽然看到神奈修改过的剧本静静的摆在书桌上,便随手拿起来阅读,只看了几行字,便很快沉浸进了剧情之中。
“爱瑠,爱瑠,帮我吹头发。”
神奈以闪电战的效率洗完了澡,光着身子便从浴室跑进了进来。
爱瑠从剧本上抬起眼睛,看到神奈的样子,连忙起身从衣柜里翻出神奈的睡裙:“姐姐先把衣服穿好。”爱瑠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红彤彤的。
“诶?爱瑠哭了吗?”神奈说道。
爱瑠一边把睡裙往神奈身上套,一边说道:“还不是姐姐乱改剧情。”
剧本剧情梗概经过神奈的修改之后,除了主人公的名字没变,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了。
第一集刚开始,穿着高中制服的女主便从医院的天台一跃而下,接着故事的主线才慢慢展开。
平时霸凌女主的那些同学们开始感到慌张,互相推诿。以前对霸凌事件视而不见的学校也想尽办法通过各种关系把这个恶性.事件压下去。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对女儿疏于照料的父母陷入了自责之中,每日抱着女儿的遗物泣不成声,一边又坚持要为女儿讨回公道。激烈的碰撞一触即发……
然而,很快,警方传来了一则消息:尸检结果表明女主死前已经怀孕三个月。
一瞬间,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赎。
平时霸凌她的同学觉得女主本来就是个乱搞的**,所以他们霸凌她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学校方面则直接把女主自杀的原因归结为怀孕后失恋。女主的父母也不再说什么自责的话,反而开始频频抱怨女儿不听话,**男朋友。
女主下葬那天,曾经把女主拖到厕所里喂屎尿的同学,曾想猥亵学生的老师,对霸凌熟视无睹的校长,对女儿漠不关心父母,全部出现在了葬礼上。他们衣着光鲜,面带哀伤,互相握手,大义凛然地谈论着女主的“罪恶”以及学生的道德教育。
阳光下,墓园看起来和谐美好,充满希望。
电视剧在此戛然而止。
“我想起了美穗。”爱瑠为神奈擦着头发,小声说道。
“嗯,本来就是根据美穗的事情改编的。”神奈说道。
“美穗已经去世了,我们再把她拍成电视剧是不是不太好。”爱瑠与美穗的关系比神奈好,所以回忆起美穗的事情,爱瑠心中的伤感一点也不比神奈少。
“爱瑠,死去的人才不会介意这些问题,无论歌颂还是批判都与他们无关了,”神奈轻轻笑了笑说道,“真正介意的是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妄图忘记自己的罪行,所以不希望任何人提起那段记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隔三差五在他们耳边提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