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蓝调酒吧,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现今的社会,钱本身就代表着势,因此,酒吧背后的老板对酒吧内的安全,十分重视。
方长大抵确定西装大汉的身份,走到一人身前,用娇小的身体挡住对方看舞池的视线。
“你有什么事吗?”
西装大汉坐直身子,透露出一股子蛮壮气势,方长从他身上嗅到了武功的味道。
“手上满是老茧,骨节也比常人略大,反应迅速,坐直的同时就不自觉地绷紧身子,是个练家子。如果他们的老大是一个玩家,那么有这样的本事也不奇怪了。”
方长并非所谓的武学世家,也不是眼力惊人,只是本身素质的超越,让她目光一扫便能了解诸多讯息,再加上她最近习武,大致了解练武之人应有的模样。
她掏出银牌,递给大汉:“我要见你们老大。”
大汉顿时来了兴趣,接过银牌一看,脸色微变,忙把银牌送回,昂扬的脊梁略微弯曲:“请跟我来。”
他站立起身,方长跟在他身后,直接进了后门,再穿过一个过道,上了两转楼梯,来到一个大包间前。
咚咚咚——
大汉轻巧地敲了敲门。
屋里响起一个略带苍老的男声:“进来。”
大汉推开门,却不进入,而是斜站在门边,对方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轻声道:“老板,有贵客来访。”
方长顺势进入,这是一间极大的办公室,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但墙上则挂着几副水墨字画,办公桌是复古的风格,其上还有笔墨纸砚。
不伦不类!
唯有这一个说法。
屋主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皮椅上,背对来客,兀自欣赏墙后挂着的唯一一张画着月亮的油画。
听到脚步声,屋主的耳朵动了动,皮椅旋转过来,是一个健壮的年轻人。
大汉微微弯腰,而后退步,把门关上。
坐在皮椅的年轻人轻手放在办公桌,耸耸肩,披在身上的大氅随之后滑,露出肌肉发达的双臂。
“小姑娘,你是贵客?”
方长摸出银牌,随手一丢,年轻人手腕轻抖,接住飞来的银牌,眼睛大亮:“高手!”
他微微一笑,再将银牌掷向方长,竟丢出破空之声。
方长自然也轻松接下,不费吹飞之力。
“好本事!”年轻人站了起来,拉开皮椅,龙行虎步地走到方长身边,伸出宽阔的大手,“吴浩!”
方长与他握手,本想报出本名,却在开口瞬间硬生生止住,换上命名:“薇瑞丝。”
双方松手,吴浩大臂一展,指向旁边的沙发:“请!”
方长接过邀请,两人对立坐下。一个身材娇小可爱,一个身体健壮宛如魔鬼筋肉人,相互对立,整个画面看起来非常有趣。
“姑娘的牌子,应是陈晓昙所赠?”
方长有些受不了他半古不白的语气,但有物交易,也只有忍受:“是的。”
吴浩微微点头,一副豪雄姿态:“她不愿与我共谋大计,却引来你,哈哈哈,也不枉我这银牌相赠!”
“哈?”方长有点懵,“大计,什么大计?”
“欸!”吴浩的豪笑戛然而止,他目光一凝,“你并非来投靠于我?”
方长更懵了:“我为什么要来投靠呀?”
“那你所来,是为何事?”
方长伸进兜,实际是催动储物戒指,从中取出一条小黄鱼,放在茶几上:“我是来卖东西的,最近缺钱。”
“哈!”
吴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缺钱……”
方长连连点头:“我养不起我的女儿——呸!妹妹了。”
吴浩低头看了眼小黄鱼,又抬头看了眼方长,摸着下巴:“你我同是玩家,不如报团取暖,只要你来我这,你之女,我养之!”
方长感觉和他有些难以沟通,怪不得陈晓昙提起他的时候,一脸的难言之隐。
她轻咳一声,拒绝道:“我没有加帮派的打算,只是身上缺钱,听陈晓昙的话来你这里看看能不能兑现。而且你说的团体,我觉得我应该不需要。”
吴浩依旧不死心,他想整合本市所有的黑帮,成为真正的地下老大,这其中,一个玩家,比十个百个手下还要重要,陈晓昙以学生身份为由头拒绝了他,让他都开始自己培养人才了。这次方长找上门来,他才不会放弃。
“只要你加入,大学城中任你行!你,就是黑帮公主!”
方长努力把看傻子的眼神掩饰好,艰难道:“我不想出风头,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小日子,不然来找你干嘛?”
“为何?”吴浩追问道,“游戏乃是苍天所赐之机缘,身怀重宝,却只想咸鱼,这岂不暴殄天物?如此,怎对得起你玩家之名?”
方长握紧了拳头。
好想打他怎么办啊!可要是打了他,小黄鱼还卖得出去吗?
她强忍下冲动,同时内心不断安抚自己。
方长,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一个人,你上有老下有小,不能给父母添加负担,也不能小贞受了委屈,人生在世,就是忍生在世。
她温柔地笑道:“可我并不想成为玩家呀!我是被迫接受,没有办法。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混吃等死咸鱼多好。”
吴浩伸手,握紧拳头,胳膊上青筋根根鼓起,他刚硬地笑道:“来我这,你吃喝生活皆由我负责,而且不必做事,如何?”
言中之意,和包养差不多。
方长努力制怒中。
“这样不好吧!妈妈说过,要自食其力,我虽然梦想混吃等死,但更想用自己的手开创安逸的生活。”
“这还不简单?”吴浩道,“你每月为我做上一事,就当报酬,如何?”
方长努力保持笑容,挥挥手:“真的不用啦……”
吴浩叹了口气,摆出一个架子,身上肌肉一块块鼓起,言语也充满感慨之意。
“看来你是认定推辞,不过没关系,你我手底见真章。若你败,任你口绽莲花,也得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