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小黑在头脑中喊叫，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
面对丧尸肩膀上那张呆滞的脸，母亲的脸，无穷的悲伤之后，我心中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体内的病毒似乎是被感情激发，突然开始在身体中狂暴起来。
被异变丧尸向皮球一样从楼顶上踢下，我摔落在地面，大腿根部传来灼热的感觉。
体内的两股能量好像正在冲突，连躯体的修复速度都比平时慢上不少。
我强行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掏裙子底下短裤的口袋。
是那块陨石碎片。
猩红色的晶体正在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抬头望到楼顶上的进化丧尸打算逃跑，我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
这只丧尸不仅杀死了我的母亲，还把母亲的头颅接到身上，可恶，可恶啊！怎么可以让你逃走！
就像是回应了我的思想，手中的晶体开始更加猛烈的波动，突然碎成了粉末。
只见那种熟悉的红色粒子形成浓雾，瞬间包裹住我的身体，从露出的皮肤表面钻了进来。
“沐涵，这东西不对劲，快离开这里啊！”
小黑的话被我当作了耳旁风，我任由陨石中的能量渗透到体内，望着楼顶上正在逃窜的丧尸，视线内都笼罩了一层红色的薄膜。
“咚！”
红色和蓝色的粒子交加着浮现在自己的腿上，管它是几倍力量，管它身体能不能承受，我愤怒的冲向楼顶上的丧尸。
“往哪跑！”
下一秒就飞跃到它身旁，过强的力道使我止不住继续上升的身体，我干脆在空中挥起了手臂，脚下也用尽全力踏向空气，打算直接靠着蛮力在空中改变自己的方向。
“啪！！！”
“噗通！”
空气爆炸的声音响起，手脚掠过的地方果然擦出了红色的能量闪电，我硬是把自己撞向了身前的丧尸。
被撞到的多脸怪被我拦腰怼进地面，结实的水泥钢筋瞬间被破坏，我压着它冲进了下面的楼层内。
——————
“嘶……”
手臂和腿上撕裂的痛楚让沐涵忍不住抽起嘴角，她现在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脑海中彻底失去了理智。
“啊啊啊！”
“嘭！嘭！嘭！”
只见沐涵怒吼着拖动自己扭曲的身体，用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抓住进化丧尸脖子上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向着地面砸去。
恐怖的撞击声一次次响起，地板上的瓷砖很快就彻底崩飞，底下的水泥地面也被凿出一个大坑。
进化丧尸自己的脑袋在不断的撞击下，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形状。
“沐涵！虽然这只丧尸可恨，但是你不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啊！你现在的样子跟之前那只丧尸有什么区别！再这样下去，你的人格会崩坏的！”
不论小黑怎么在沐涵脑海中呼唤，红了眼的沐涵完全都听不到，依旧像野蛮人一样，虐杀着身下的异变丧尸。
沐涵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像PJ县中被杀死的进化丧尸。
红色的粒子悬浮在她的周身，不停的激起细长的电流。
不过也有一些微弱的蓝色能量从她身体表面迸出，如果不是这股能量，可能沐涵现在就会变成了丧尸。
原本可爱的小嘴巴现在被沐涵张的巨大，脸上被抽起的肌肉看起来十分扭曲，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由于愤怒被挤压，两条细长的眉毛更是被挤到了眉心。
“操！操！操！”
可以看到沐涵的双眼里彻底泛起了猩红色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拖出两条红色尾巴。
而她空中不停吐出的脏字，更是破坏了她原本可爱的形象，让人忍不住畏惧。
“莫寒，莫寒，你听我说，这只丧尸已经快要没命了，你清醒一下，你母亲的头还在它身上，说不定你母亲还有自己的意识，就算没有，你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吧？快醒醒啊莫寒！”
小黑见沐涵放任自己，任由愤怒控制着大脑，让体内狂暴的病毒在身体里游走，他虽然着急，但是又不能从沐涵的脑海里挣脱出来，具化出实体，只能想办法劝她冷静下来。
为了能够唤起沐涵的意识，小黑甚至都喊出了沐涵原本的名字。
可是沐涵完全堕入了愤怒当中，哪里会轻易的停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王八蛋！”
只见沐涵砸够了，碎成烂泥一样的手臂和腿也有所恢复，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丧尸脖子上破烂的脑袋，将它从地面上提起，愤怒的看着手中的丧尸。
“沐……”
就在沐涵提起力量想要将丧尸砸向旁边的时候，微弱的声音响起，让她突然停止了动作。
“沐……”
——————
我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突然听到了那微弱而又熟悉的声音，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手中的脑袋居然已经被我折磨的不成球形，眼看自己就要把它丢向旁边，我赶紧止住了动作。
是母亲的声音……
就算十分轻微，就算模糊不清，我也能听到，是母亲的声音。
挂在丧尸肩膀上的那个头颅，母亲的脸，母亲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丝神色。
不仅是母亲，其它的几个脑袋看起来也没再那么呆滞，好像都恢复了一丝意识。
不过他们只能轻微的挪动一下眼球，嘴巴无力的张开，吐出一些沙哑的声音。
“啊……”
“呜……”
“沐……沐……”
“妈！妈妈！”
我慌张的放下丧尸的身体，用手拂住母亲的脸庞，悲痛的呼唤着。
“呃……啊……”
然而母亲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我只能看着她努力的张嘴，眼神中尽是担忧。
天呐……
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我都能清晰的回想起来。
母亲，沐涵的妈妈现在的情形，跟亲生母亲病终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同样是无法言语，同样是担忧的眼神……
我本以为这一生当中所遭受的痛苦，不会有任何一次能超越亲生母亲离世前的那一刻。
可是现在，同样的痛苦，我居然要尝受第二次……
“妈！妈啊啊啊啊啊啊……”
我悲痛的闭气双眼，仰天长啸，这世界中再无别的声音。
“沐……”
母亲望见我痛苦的样子，神色变得更加着急，用力的抽动脸上的肌肉，似乎是想挤出一个安慰的表情。
“妈……”
我赶紧抑制住自己，认真的顶住母亲的眼睛，渴望能读出母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