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樵夫这次没有金银斧头

“客官，您的酱牛肉上来了。”

店小二端着一大叠的现切牛肉，以及一坛女儿红从后厨走了出来。

“谢谢。”

一个光头，却显得异常强壮的男人点了点头，接过了酱牛肉和女儿红。一掌拍开酒坛，咕噜咕噜就直接对嘴灌了下去，饮完就配上一大口的酱牛肉，连切都不带切，一嘴下去就撕开。

“好……好厉害。”

在他一旁吃饭的我不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了。

“哈哈，好吃相。”

白公子拍着大腿，一边笑着一边小酌一杯酒。

“这应该是这里的人的习惯吧。”白公子对我低声，“这里算是比较偏北方的地域，而南下下来的人也大多在更北的地方，那里冬天很冷，人们喜欢喝烧的热乎乎的酒。”

“热乎乎的酒？”

“是的，喝下肚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白公子吃着大虾，“北方多为游牧民族，那里牛羊多，人又长的高壮，需要的热量多。你看起来那副饕餮般吃食的模样，其实对于北方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一点头点着。

“你再看他的手臂，肌肉匀称，上身的线条也突出。手上布满着老茧，应该是长年从事需要体力之类的工作。”

白公子继续说道:“北方经常壮汉需要服徭役，做体力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

白公子扫视了一圈桌子边:“看那桌脚的铁斧，不像是杀人的武器，上面有着些许的擦痕，更像是在山上砍伐木条留下的痕迹。”

“哇，白公子真的是心细如针啊。”我不禁赞叹起白公子过人的眼力。

“这没什么，多看，多听，少说，多做。这些积累下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帮助你做到一些你想要做的事情，虽然它们平常看起来一无是处。”

白公子对我使了使眼色，那个神情我记得很清楚，他每次有自信地时候都是那个表情。

“嘿，这位兄台。”

白公子隔着中间的过道对旁边的那个北方人举杯，“闻起来你的酒不错，可以品尝一杯吗？”

北方人停住了手上的吃饭动作，瞥了一眼白公子:“小伙子，鼻子挺灵的啊。”

“好酒自有好香气，要是这都闻不出来，在下也就没脸说自己爱酒了。”

“不，我不是在说酒香。”北方人抖动着粗眉毛，“刚才你对那姑娘说的话我听到了，我是在夸奖你的嗅觉，懂得东西真多，你是南方人吧？”

“长期生活在南方，不过从前也有过一段北上的经历。”

“噢？我已经很少见到像你这般的南方人了。”北方人忽然咧嘴笑了，“江南一带富人很多，像是这种热过的酒都不爱喝，甚至是鄙弃，没想到小伙子竟然有兴趣一品。来，酒杯拿来，我给你满上。”

北方人热情地为白公子倒酒，白公子也欣然地接受了。

“唔姆，好棒的酒，像是有火焰在喉头跳舞。”白公子砸嘴，“唇齿留香也不为过。”

“哈哈哈，我听闻南方人不善饮酒，今天竟然能遇见小兄台这般豪爽之人。兄台可食牛肉？”

“罢了罢了，牛肉在下没这牙口。”白公子婉拒，“兄台打北方来？”

“从关东来。”

“来的路可好走？”

“下了几天暴雨，路踏了，现在得改道才能走了。”北方人怒嚼着牛肉，“那群地方官，朝廷的拨款都不知道拨到哪去了!全都中饱私囊了!连个官道都清理不好，这一路可折腾死我了。”

北方人怒骂道:“不知道那群犊子在搞些什么。”